杜應北不以為忤,自從蕭家二公子離開朝歌之後,他便成了朝歌紈絝之首,雖說他嘴角花花,可卻真未做過欺男霸女的勾當,最多也就是言語上的調戲,用他的話來說,紈絝是一種態度,並不是非要為非作歹,如果欺男霸女,那就不配叫做紈絝,隻能稱之為惡霸。
再加上他老爹杜崇威,雖說對他疏於管教,但卻嚴明禁止他為非作歹,是故他雖有紈絝浪蕩之名,卻也在朝歌未有惡行,那些街頭的大姑娘小媳婦也對他不甚懼怕,甚至還暗中攀比,以被他調戲為榮。
杜應北閑來無事,自然是去百花樓尋歡作樂,喝兩壺花酒,找兩個風塵女子,談談人生,說說江湖,講一講那些花月春風,說一說那些才子佳人,況且今日聽說有兩個妙人兒,自瓦當而來,要在百花樓表演些東西,身為紈絝,這等場合怎能少了他?
入得百花樓,但見廊腰縵回,鶯鶯燕燕,歐陽俊卿油膩膩的胖臉上寫滿了笑容,正挪動著肥胖的身軀接待著來往的賓客。
“客官,您慢走!”
“哎呀呀,李公子,裏麵請!”
“哦,張員外,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啊!”
他眼尖,看到了托著鳥籠帶著小廝的杜應北,臉上就像綻開的菊花一般,帶著笑容走了過來。
別看他人胖,動作可不慢,他諂媚的笑道:“哎呀呀!杜公子,您可算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杜應北一陣惡寒,揮手道:“去去去!你又不是大姑娘俏丫頭,誰要你想本少爺?”
“嗬嗬,杜公子是貴客,可要奴家陪酒?”身形與歐陽俊卿不遑多讓的媚娘搖著畫扇一步一搖的走了過來。
杜應北看著這一對肥豬一般的夫婦,感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訕訕說道:“這個,嘿嘿,媚娘你國色天香,我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媚娘飛了他一個媚眼,說道:“人家以前可是百花樓的頭牌呢,唉,現在,現在也是!”
杜應北懶得與她多說,將鳥籠交與身後的小廝,說道:“老規矩,一壺君香醉,一盤雲霞翠,一盤鳳還朝,今個兒叫春夏兩位姑娘陪酒,少爺我今個兒不醉不歸!”
杜應北是百花樓的貴賓,歐陽俊卿自然將他安排在了二樓的貴賓席上。
一群鶯鶯燕燕眼見杜應北到來,都揮舞著香帕前來賣弄風情,杜應北墜在女兒鄉中,自然是來者不拒,這個摸兩把,那個摟一摟,時不時的打賞幾個錢,弄得一群青樓女子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
上得樓去,但見門口又來了兩人,正是左天成與楚天毅。
歐陽俊卿喜笑顏開,熱情的迎了上去,笑嗬嗬的說道:“左公子,您可有些日子沒來我百花樓了,這樓裏的姑娘可想念的緊呐!這位公子看著麵生,不知是?”
左天成淡淡一笑,說道:“我的朋友。”
“哈哈!歡迎之至。”說著朝樓上一喊:“姑娘們,左大爺來了,還不快來接客?”
一群圍著杜應北的姑娘聽聞左大爺來了,霎時間一哄而散,紛紛湊了過去,一個個盡態極妍,嬌笑道:“左大爺,您可好久沒來了,可想煞奴家了!”
杜應北自然是認識左天成,眼看他搶了自己風頭,卻不以為忤,隻是搖搖頭,自顧自的上了二樓,進了包廂。
“是呀,左大爺,奴家今晚什麼都依你便是!”
一個個女子賣弄風情,紛紛靠了過來。
楚天毅麵色不虞,冷冷說道:“左天成,這便是,你所謂的悲不能自已?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啊!”
左天成略微尷尬,天歆死後,他意誌消沉,墮落在女兒鄉中,整日買醉,現在想來,也的確荒唐。
他將手從女子懷中抽出,說道:“今日我與朋友前來有事,你們都退下吧!”
“左大爺你真是個沒良心的!”
一個個女子泫然欲泣,仿佛左天成已經成了天下第一負心漢,朝歌無雙薄情郎一般。
楚天毅懷抱長劍,冷冷說道:“還不滾?”
眾女子心中不悅,扁了扁嘴,依依不舍的散去。
“哈哈!”歐陽俊卿有些訕訕說道:“那,左公子是要上樓麼?”
左天成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等就在樓下飲幾杯酒便是,來一壇百花幻醒香,隨便弄兩個下酒菜就好。”
說罷兩人便在歐陽俊卿的帶領下入座了一樓的大廳。
大廳之中,露無霜正帶著一眾舞女,隨著聲樂翩翩起舞,宛如水蛇一般扭動的腰肢,惹來賓客一陣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