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乘風歸燕(2 / 2)

兩人落在一塊空地上,那少年回頭笑道:“兩位且稍候片刻,我去知會高大哥一聲。”說著便托著桶進了樓內。

蕭暮雨定了定心神,細細的打量起了四周,此處高絕,讓人宛如身在雲端,放眼看去,山穀中的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或許這便是那些大人物在高處俯瞰眾生的感覺吧?

腳下的空地是一整塊巨石開鑿而成,地麵光滑如鏡,油光可鑒,眼前林立的閣樓顯得宛如天上人間,一塊巨大的牌匾掛在大門之上,歸燕樓三個字映入眼簾,筆力並不蒼勁,顯然並非名家之手,可那股乘風歸去的意韻,卻是撲麵而來。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便淩空而來,但見來人身材高大,卻便便給人身輕如燕的感覺,來人一副西域裝扮,前額和耳鬢的頭發被剃光,頭頂的一縷發絲被綁紮成一條鞭子懸在腦後,胸前掛著一把銀福鎖,腰間纏著戲珠袍,上身穿著一件短衫,手臂上是許多的紋身,卻看不清到底紋的是什麼。

“哈哈,雲老哥怎的有空來我歸燕樓?”高乘風笑道:“難不成是來找某家喝酒的?”說著便將二人引進了歸燕樓,在歸燕樓中的大廳坐下,吩咐剛才打水的少年去燒水泡茶。

雲頂天笑道:“乘風兄弟的百花玉釀,我現在還惦記著呢,此次前來,定要好好喝他兩壺!”

高乘風有些肉疼的說道:“雲老哥,這百花釀每年也就兩壇,你這一來就要喝兩壺,你讓我今年喝清水麼?”

雲頂天笑道:“看你這小家子氣,不過此次前來,我倒是有事相求”

“雲老哥有事隻管直說,兄弟隻見,說什麼求不求的?”高乘風爽朗的說道。

雲頂天道明來意,高乘風倒也沒有推辭,便說道:“蕭老弟要學藝,我自然是傾囊相授,隻是能學到幾分,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蕭暮雨起身拱手謝道:“如此便有勞了。”

高乘風擺了擺手,說道:“謝倒不必了,指不定你到時候還會偷偷罵我幾句。”

他轉過頭對雲頂天說道:“雲大哥的朋友,咱們便以兄弟相稱,拜師之事,便休要再提,隻是這習武一途,一是鍛煉筋骨,二是修養內息,三麼,也是最主要的,若無堅韌之心,中途而棄,終究是成不了氣候。”

雲頂天點頭道:“乘風兄弟說的在理。”

高乘風點頭道:“既如此,那今天我便考校蕭老弟一番,雲老哥可有異議?”

“自然聽你安排,我們隻管吃酒便是。”雲頂天笑道。

“如此甚好!”高乘風說著,便一把提起蕭暮雨,一把衝出了歸燕樓,徑直向山崖下墜去。

蕭暮雨大駭,耳邊風聲呼嘯,根本看不清四方情形,高乘風離地三十丈處,一個反身,宛如大燕一般在空中盤旋,止住下墜的去勢,悠悠蕩蕩的與蕭暮雨落在了玲瓏穀中。

天色逐漸昏暗,蕭暮雨看不清高乘風的表情,隻覺得一顆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便上去與雲老哥喝酒去了,你什麼時候上來,我便什麼時候教你學功夫。”高乘風說著,從懷中取下塊不知名的東西交與蕭暮雨,說道:“此物乃是乘風飛翼,在這山穀中可以禦風,你綁在腰上,若不慎從山崖上摔下,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飛翼莫如蟬翼,看不出是什麼材質,隻是十分堅韌。

高乘風說完便踏著山壁消失在了夜色中。

蕭暮雨就著夜色,看見這高絕的峭壁,不禁犯難,可他天生便有一股韌性,不是輕易言敗的人,便手腳並用,循著那些凹處,沿著山壁開始攀爬。

山風在耳邊呼嘯,約莫攀了三十丈,蕭暮雨卻是已然沒有了力氣,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又向上攀了數丈,此時他已是疲憊不堪,隻覺得渾身酸痛,雙腳忍不住的發抖,兩隻手也好似失去了知覺。

歸燕樓上,高乘風與雲頂天端著酒杯看向正在山壁上艱難攀爬的人影。

“雲老哥,你說這小子,能上得來麼?”高乘風問道。

“我的兄弟,我自然是信得過他的。”雲頂天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個不慎,他一腳踩空,頓時向山崖下墜下,蕭暮雨大驚,又好似回到了馬王村後山的一幕,突然間飛翼展開,他宛如一隻大鳥在空中盤旋,滑翔著,落到了山穀之中。

他在山穀中大口的喘息,自肘今日是怎麼也上不去這峭壁,不如好生歇息,明日再戰,於是便喝了幾口清泉,找了些野果子充饑,然後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