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堡主大行(1 / 2)

翌日辰時,浩浩蕩蕩的各路群雄,糾結在一起,向著九天神塔進發,楊青身跨一匹棗紅馬,顯得精神抖擻,眾人心知肚明,雖然暫時結盟,雖然楊青被一舉奪魁成為了此次九天之行的負責人,可真要到了九天神塔,多半也是各自為戰,利益麵前,所謂的同盟關係,脆弱的好像一張紙一般。

蕭暮雨騎著一匹鐵花豹,與雲頂天孟岑三人在一起,馳騁江湖,縱馬平生,或許就是這種感覺,一時間不覺豪氣頓生。

相較於瓦當的風起雲湧,朝歌也在暗流湧動,朝歌堡主病重的消息不脛而走,朝歌各方勢力各懷心思,希望在朝歌易主之時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

薑岐山自知時日不多,便召回了正在鎮守正陽關的左都衛大將軍郭望山。

話說郭望山聽聞薑岐山病重的消息,頓時如五雷轟頂,薑岐山對他有知遇之恩,郭望山待他更是如兄如父,彼此之間與其說是君臣,倒不如說更多的是郭望山對於兄長的孺慕。

郭望山安排好正陽關一切事務,便星夜趕往朝歌,入得城中,盔甲都來不及卸下,便直奔皇宮。

薑岐山顯得更加虛弱了,宮北燕侍候在側,雙眉之間愁雲慘淡,因為她母親的原因,她成了薑岐山的義女,薑岐山貴為君王,卻在她的麵前從來不顯現君王的威儀,他與宮北燕的母親已然今生無緣,故而將心中的那份感情埋起來,化作了對於宮北燕的寵溺。

“堡主!”郭望山神色痛苦,泣不成聲,已入中年的他,似乎天下間能讓這個在鐵與血之間嶄露崢嶸的漢子如此失態的事情,並不多。

“小山回來啦?”薑岐山疲倦的抬了抬眼皮,卻掩飾不住眉目間的喜悅之情。

“堡主,年初之時,你尚且龍體安泰,怎麼才過去月餘,竟已如此……”郭望山嚎啕大哭。

“好了小山。”薑岐山倒是風輕雲淡,說道:“試問人生百年,誰人不死,我薑岐山此生,瀟灑過,威風過,雖說有些遺憾,但終究還是精彩的走過了這一生。”

“咳咳咳!”薑岐山止不住的開始咳嗽,手中一塊白絹及時捂住了嘴,拿開之時,卻是觸目驚心的暗紅,嘴角的一絲血跡,顯得如此突兀。

“小山,我此次召你回來,其一是,你我名為君臣,實為兄弟,老哥哥我也想見你最後一麵,想想我們曾經一起闖蕩一起喝酒的日子,還真是懷念啊!那時的老夥計,都叫你小山,叫我大山,不知,你可還記得!”

“小山永遠記得,一刻也不曾忘卻。”郭望山沉痛的說道。

“其二。”薑岐山頓了一頓,喘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就楓林一個孩子,我怕他繼位過後,有些人會不太安分,這些人需要你來彈壓,畢竟你手中有兵權,在朝野的威望,也就蕭家老頭子能與你一較高下。”

“楓林之事,就交給我了,縱然粉身碎骨,我也定會保他無恙。”郭望山神情堅定的說道:“堡主您先歇著了,有什麼事,容後再說吧!”

薑岐山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怕是來不及了,郭望山上前聽封!”

郭望山一愣,還是參拜了下去,內心之中卻更加惶恐:堡主或許真的無力回天了!

“臣聽封!”郭望山以額觸地,淚珠子卻吧嗒吧嗒的砸在地板上,打濕了一片。

“即日起,命郭望山為朝歌兵馬 大元帥,統攝朝歌三軍,若有包藏禍心,為禍作亂之徒,可權宜行事。”薑岐山也不知哪來的精神,說這些話的時候,仿佛又成了那個叱吒風雲的帝王,隻是說完,便吐出一口鮮血,仰麵倒了下去。

郭望山大驚,與宮北燕上前探悉之時,薑岐山已經沒了呼吸。

皇宮之中一片哀慟,三丈的白綾掛滿了各處宮殿,朝歌鍾鼓樓的鍾聲敲響,不絕於耳,皇家的寺院也在同時誦起了經文,朝歌街頭,無論是在廝打的潑皮,還是吆喝的小販,或是正在飲酒尋歡的浪子,都在這一刻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起了頭,望向朝歌皇宮的方向。

浩大的聲音從皇城中傳來:“堡主駕崩,天地同悲,朝歌即日起宵禁三日,百姓各家掛素綾以謝吾主!”

縱觀薑岐山一生,也許他曾玩弄陰謀權術,或許也曾有過錯誤的舉措,但總體來說還算得上是個明君,此刻人們皆是微微一聲歎息,以示對這君王的惋惜,無論你是天下共主,或是流民乞丐,到頭來都是一抔黃土,區別隻是在於這當中的過程。有的人即便死了也可以聲勢浩大,有的即便死去,也可以流芳萬古。

伏魔會總壇,一名胡須花白的老者負手而立,隻見他一身白衣飄飄,麵容清臒,花白的胡須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蕭索,他滿臉悲憫之色,微微一聲歎息,卻也並未多說。

蕭家,蕭千山,也就是蕭暮雨的爺爺,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堡主病危之事他是知道的,可從頭到尾,也未曾召見與他,或許他們之間的隔閡,即便是死,也沒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