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長,允升(朱升字),你們素來足智多謀,不知對此,你們可有何破敵的妙策?”
“主公,方才文正將軍之言雖然豪勇,可在此時,卻是萬萬行不得的。”李善長聞言站出,倒是和一旁的朱文忠一樣,開口就將朱文正的辦法給否決了。
不過對此,剛剛被自家叔父大罵了一通的朱文正倒也不敢再什麼了。
因而在聽到李善長也這麼的時候,他隻是豎起了耳朵,想聽一聽這個軍師智囊到底因為什麼而否決他,又會有什麼破敵的好計策。
“就如同文忠將軍方才所言,“今時不同往日”。以張士誠那見利而忘命,謀大事而惜身的鹽梟性格。我部若是將江陰、長興等地兵馬撤回,他一定會出兵搶占這些地方。
甚至不定,剛剛被我軍攻克的紹興等地,現在就已經被張士誠搶占了(徽州被占,消息一時間難以傳來)。而且楚賊現如今正是士氣正弘的時候,這個時候不暫避鋒芒也就罷了,在集重兵與之決戰,又豈不是正中楚賊下懷。
因而接下來一戰,我軍所能行的計策,便也就隻有死守當塗。”
“死守當塗!”聽到李善長這話,朱元璋的臉上終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因為他不由發現,李善長這個被自己無比依仗的智囊,這一次又再度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不過此時兩個人雖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可朱元璋微微注意了一下其他人,卻不由發現,不但朱文正此時眉頭緊皺一副不解的模樣,甚至就連汪廣洋和朱文忠他們都是眉頭微皺,顯得並不讚同。
故而朱元璋眉頭一挑,便也不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然後開始以一種故作不解的姿態,對李善長問道:“就像善長方才所言的那般,楚賊現如今士氣正弘,我軍連戰連敗,僅靠當塗,又豈能擋住楚賊兵鋒?”
“哈哈,主公且寬心!”李善長並沒有察覺到朱元璋此時乃是在明知故問,以按下屬之心,還以為朱元璋真的是在擔憂呢。因而不由哈哈一笑,想要以此先安一下朱元璋的心。
“有道是‘剛過易折’。楚軍如今士氣正弘不假,可越是如此,其軍挫之後,對他們的打擊定然便也就會越大。因而接下來,我軍隻要能夠出其不意的挫一下楚賊,楚賊的士氣定然便也要為之大減。
到那時,我軍依仗當塗堅城,固城堅守,必然也可以使得楚賊士氣一降再降。而等將楚賊遠征疲師之時,我軍便也就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了。而且中原那邊,在察罕帖木兒的圍攻之下,明王、劉福通也是越發不支。甚至就連都城汴梁都落入察罕大軍的包圍之中了。
張世華奉明王為主,又領了明王那勞什子聖旨,若是明王再發‘聖旨’向他求援,他坐視不理的話,便就坐實了背主之命。而到那時,這樣一個背主之徒,有那什麼約束麾下兒郎!”
“哈哈,善長的好。有善長此計,我軍破楚賊不難矣!”
朱元璋聞言而笑,此時倒是不禁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不過到底真的是不是勝券在握,他和李善長兩個人心中都明白。
現在楚軍士氣正弘,麾下十數萬大軍,兵甲精良不,各個還都是善戰精銳。對付這樣的一群悍卒,哪有這麼容易就能讓楚軍挫。而之後至於明王的什麼求援聖旨、背主之命,那就更是扯淡了。
現在下所有的義軍皆奉明王為主不假,可底下誰不知道明王壓根就是劉福通扶上去的一個傀儡。
連劉福通這個所謂丞相對明王都沒什麼尊敬可言,就更加不要其他人了。別的不,單前不久趙君用殺毛貴一事。
要知道,毛貴可也是正兒八經的行省平章。而且還是差一點便就北伐成功,令下義軍都為之敬仰的一位義軍領袖。
這樣的的豪傑被趙君用這人殺了之後,劉福通和明王反倒還將趙君用任命為了山東平章,並認可了趙君用自封的永義王,就可知這所謂的正統大義對於各地義軍諸侯來講,那就是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