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這兩隻蟲子嗎?”
回答問話騎士的人來自禮拜堂的門外,這是一個所有人都陌生的聲音。
砰砰——
隨著兩聲輕響,在眾人警惕回神的戒備下,兩具扭曲的屍體仍在了他們眼前,而屍體本人正是瞪著雙眼死不瞑目的海德與班二人。
“異端受死!”
夏蘭還未看清禮拜堂外來人的模樣,距離對方最近的一個騎士已經怒火中燒地持劍衝了上去!
來人不閃不避,眼見長劍即將劈落在頭頂,他隻是側頭一瞥,那位騎士頓時猶如中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
“本來我並不想殺死你們,可惜啊,誰讓你們偏偏闖了進來。”
對方露出滲人的冷笑,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前,他探向跟前騎士的手已經縮了回來,在他張開的掌心裏,是一顆仍在跳動的鮮紅心髒。
嘭——
稍微用力一捏,爆裂的心髒血花四濺,眼前的騎士隨之轟然倒下。
“奧文!!”
一聲聲悲憤從眾騎士口裏喊出。
而夏蘭卻眼皮直跳地朝牆角貼去。
法則強者,絕對領域。
麵對神秘現身的大敵,夏蘭清楚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宛如鴻溝,哪怕眾人聯手都不可能戰勝對方,這時候,他唯一想到的隻有逃跑。
他說的沒錯,為何他們要自尋死路的進來?
難道夏蘭能回答說為了同伴?為了自我追尋的答案?
現在,他的確找到了答案。
從對方透露出來的意思,幕後的主使者似乎並不想將他們趕盡殺絕,否則早在他們闖入教堂前便已出手,何必等到現在?貓戲老鼠的把戲嗎?亦或是有著其他原因?
此事暫且放到一邊,當務之急,他必須逃離這裏。
最初跟隨的十人小隊,如今隻剩下四人,眼看覆沒在即,其中的悲壯又告與何人。
“格林!這裏交給我們,你一定要活著把教堂發生的變故回稟給莫默爾大人!”
這是騎士們第二次給他的送別。
無私的犧牲奉獻,無畏的勇氣堅決。
“諸位!珍重!”
夏蘭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遲疑,直接破牆而出。
逃離的路上,他的心裏有種難言的滋味,畢竟是他一手將眾人帶入了死地,最後又是眾人用性命護佑他離開。早知當初,何必如此,後悔亦是無用,自我選擇的道路上,總會留有遺憾。
越過長廳,衝出拱門,重回廣場。
有一個人早早等候已久。
“我說過,你過不去的。”
斯艾爾閑庭信步地攔住夏蘭的去路,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幕的發生。
“隻有你一個人?”
夏蘭沉吸口氣,臉容凝重道。
“你可能太高看自己了,對付你一個無名小卒,何須勞師動眾。”斯艾爾輕笑道。
“你們至始至終都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夏蘭握緊長劍道。
“不然呢?哪怕莫默爾本人親至恐怕都不會引起那位大人的重視。”斯艾爾道。“我們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小人物,些許小事自然由我們自己解決。”
“……”
夏蘭沉默片刻道。
“你會死在我的劍下。”
“為什麼不會是你?”
“站在台下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站在台上的心態。”
“你很可笑。”
“我不可笑,因為你從未了解我。”
“我們之間分歧留給劍來回答吧,它會告訴我們誰才是可笑的人。”
夏蘭抬起佩戴著虛戒的手,一柄泛著青光的長劍出現在手裏。
“忘了告訴你,我有兩把劍。”
“銘文劍?!不錯的戰利品。”斯艾爾眉頭一挑。
「劍域」
戰鬥在無聲中展開,交鋒在沉默中開始。
心神沉浸在劍之極意裏,心象具化出唯我主宰的劍之領域。
萬物辟易,皆是虛無。
劍聖者,強敵證劍。
斯艾爾神情古怪地看著舉止異常的夏蘭,隻見他擺出戰鬥姿態後便閉上眼睛屹立不動,仿佛身心都陷入到難以言述的精神狀態裏。
然而戰鬥是用實力決定勝負的,自欺欺人的裝神弄鬼無疑是自尋死路。
拔劍,突刺。
簡單的兩個動作,卻是力與速的完美結合。
刹那間,他的劍,他的人,已經出現在夏蘭近前。
當劍鋒距離他隻有一寸的時候,夏蘭猛地睜開雙眼,整個人都消失在天地之間,唯有一道縱橫交錯的劍氣閃耀出萬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