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陳雪兒才點了點頭,三個人這才一起出了醫院。
陳杏兒自打回到芍藥村,就一直把自個兒關在房子裏,她心裏憋屈,哭得幾乎停不下來,沈氏平時即便懶惰,在對於自己閨女的事情上還是上心的,看了就覺得心痛,一直在嘴裏念叨道:“我苦命的孩子,怎麼就這麼慘,那天去的人一大堆,為啥就天生輪到你頭上!”
王氏原本在炕上歇的好好的,聽到這裏就把自己的茶缸一把丟在地上,臉上帶著十足十的怒氣:“哭什麼哭,這大白天的,叫人家聽了還以為咱家死了人了!我都花了兩張大團結了,老二媳婦你不念著我的好,說的那些話是啥意思?什麼叫輪到她頭上,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個老婆子出什麼事情?”
沈氏的哭喊聲一滯。
王氏最討厭她這般神態,現如今陳杏兒害得自個兒在全村人麵前丟了顏麵,她自然不會給她們好臉色看,剛想繼續罵,陳雪兒就在旁邊勸道:“奶,你別生氣了,杏兒她也是一時太傷心,過幾天就好了,女孩子自然是最愛惜臉的,但醫生也說了這疤也能治好的。”
說完又柔聲對著陳杏兒道:“杏兒,你也別太傷心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就隻能想著該如何去解決呀,奶對你多好,還特意送你去醫院,你可不能傷了她的心啊。”
言下之意,就是讓陳杏兒見好就收,畢竟家裏拿錢的是王氏,要是真把她得罪了,別說拿藥治疤了,估計進醫院都難。
陳杏兒並不愚笨,甚至在某些方麵,她稱得上是十分聰明,聽到陳雪兒這樣講,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雖是心有不甘,卻隻能勉強咬住嘴唇,止住了哭聲。
都是陳音兒那個死丫頭害的自己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總有一天連本帶利的她要跟那個死丫頭討回來!她在心裏恨恨的想。
另一邊,陳音兒可沒心思搭理這些,她現如今正跟著她媽許氏在屋裏裏熱火朝天的漿洗衣裳,晚上王氏是斷然不準她們點煤油燈的,所以這些活要在白天完成。
莊戶人家做的活兒多,衣服也極易穿破,但大都舍不得扔,縫縫補補,又能穿上好幾年,老陳家裏除了陳雪兒和陳雨兒姐妹不穿破洞的衣裳外,其餘的就連陳杏兒有些衣服也是有補丁的。許氏心靈手巧,是個縫補衣裳的能手,她用差不多調的布來給破洞的衣上打補丁,這樣遠看起來都像是新的一樣,孩子們也都懂事,從來沒計較過這些,反倒是興高采烈的。
“這是音兒的,這是荷花的,這是娟子的,”許氏一一分類好,末了突然驚訝一聲,“哎,這堆破洞的衣裳裏咋沒有你爸的呢?”
要知道陳方忠雖然腿腳不便不用下地,但他在院子裏也是個閑不住的,衣裳也極容易磨破,往常隔一兩個月就要打上好幾個補丁的。
陳音兒也聽得奇怪,順手就翻了一下,果然沒有陳方忠的,她抬頭,看見外麵的晾衣杆上晾著好幾件她爸的衣服,上麵的補丁打得整整齊齊,看模樣不比許氏打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