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膠住,暗地裏捂著心髒道:你爺爺的原予,不知道偷聽是可恥的麼?你這麼問,我若是回答“是”,那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那我就隻能回答“不是”,你這不是讓我在小孩兒麵前丟臉嗎?!
“喲,原管家,您可來了!我可找您半天了!”我諂媚地迎上去“您忠心耿耿能力過人,在我們家簡直就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啊。這孩子真是沒眼色,居然認為您的能力在我們家隻能屈居第三,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您看滿意否。嗬嗬嗬嗬嗬……”
原管家不給麵子地直接無視我,低下頭看著小人兒:“吟堯,把二少爺送回房間。”
我就悲哀的在吟堯一路上鄙夷的目光裏,如芒在背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裏。
我決定要更加討厭原予。――我是說,在原來的基礎上。
以前鑒於他和龍予的特殊關係,我時刻壓製著自己對他的不滿之情,縱他對我時時挖苦刁難從未有過好臉色,我也笑臉相迎。但是,如今龍予和我已經有了私奔之實,他原予再怎麼鬧騰,也翻不了天。今天,他讓我在小孩兒麵前如此丟分子。就別怪我這個長嫂無情了。
我死氣沉沉地蹲在花壇邊上,一瓣一瓣地揪著花瓣。旁邊的吟堯如同一個小木樁子似的立著看著我,小童在旁卻調戲不得,實在是不好意思跟他搭話,隻能揪花瓣消遣時光。我心中對原予的怨怒又上升了一個境界。
“你別揪了,這花壇都禿了!”吟堯憐花心切,上來勸諫。
我瞟了他一眼,沒說話,又心狠手辣地揪了一朵月季,結果刺啦一聲,把手給紮了。
我皺著臉吸手指上的血洞,月季滴溜溜地滾到地上。吟堯很是心疼,上來把花給擎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奉到花壇裏,塵歸塵土歸土,美其名曰葬花。
我氣急:“朽木不可雕也!憐香惜玉懂不懂?花嬌人更嬌,花柔人更柔。你不來憐惜我,去葬那凋了的花做什麼?”
吟堯一臉茫然:“少爺您不是男子麼?管家哥哥一向告訴我說男子最忌嬌柔了。”
我恨聲道:“蠢材!蠢材!正是因為你是男人,所以更不能沾那花花草草,作出這些惡心人的舉動!男子,就要陽剛霸氣,舞槍弄棒,怎能撥弄這娘們幹的營生?”
吟堯一臉受教的樣子。低頭不語。
“快去,拿些金瘡藥來!”我重重搖頭恨鐵不成鋼。
待吟堯走了出去,我這才長舒一口氣,如獲大赦般跳起來,朝那粉牆看了看,高是高了點,但我前天受了那位救助龍予的真人的治療,今天功力雖隻恢複了五成,逃出這座大牢還是綽綽有餘了。眼下四下無人,我正運足真氣要就地扶搖,誰知正當我要平地而起時恰恰看見不遠出小蘿卜頭子吟堯騰騰騰地跑了過來,我一驚,不由岔了氣,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齜牙咧嘴。
“二少爺你怎麼了?”吟堯很是焦急。
若告知他我岔了氣,那將是多麼的沒臉
?我連忙擺出一個弱柳扶風的姿態“無礙,隻是少爺我看見花凋零得甚淒慘,心中悲苦難當,所以蹲下來傷一傷她,挽一挽她。”
吟堯一愣,張了張唇,沒說話。
“你不是去拿金瘡藥了麼,跑回來做什麼啊?”
“哦,我突然記起來我身上的荷包裏有金瘡藥的。”說罷便往腰間摸荷包。我心裏哀嚎陣陣,感歎我命多舛。眼睜睜地瞧著他摸出荷包。突然看見他的腰帶外邊吊了個做工甚是精細的香囊,遠遠一看甚是眼熟,不禁心中一震,指著他的腰道:“這龍涎香囊,你從哪裏得的?”
吟堯低頭看了看,把腰間的香囊解了下來放到我手裏:“我今天在門口的時候一個公子給我的,說是看我可愛,就送給我。”
我怔了怔,問道:“那公子可是穿著紫色的袍子?頭發向後挽總的?”
我看著吟堯欣喜地點點頭,心裏一沉,眸色深深地看著他,道:“原管家可曾教過你,不能隨便拿陌生人的東西?”
吟堯小臉一白,囁嚅:“可是……”
我臉色驟沉:“你可是想挨原管家的訓?”
吟堯嘟著嘴轉過身去,我立刻出手如電,點了他的百會穴,看他一頭栽在地上,伸手扶住了他,把他放到屋子裏睡著。
我手裏捏著那個香囊快步走到院子牆角根上,一個扶搖,越過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