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孤獨地跪在地上,心中滿是疑惑和不安,她迅速回憶了關於白翎的所有細節,這個溫和的哥哥怎麼能讓夫人這麼恐懼呢?
“王爺恕罪,小徒夜間散步不慎闖入後院,並非歹人呀。”雲桐月在苦苦哀求,可晉王仍舊麵若冰霜。
靈兒以為白翎會親自將她扶起,然後像寵溺地問她是不是嚇壞了。可是沒有,白翎的冷漠冷凍了整個空間,大家緊張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地麵太過冰涼,靈兒的腿開始麻木起來,甚至意識也逐漸模糊,終於她開口道:“王爺饒命。”
晉王沒有回答,轉身離去,靈兒被鬆開,癱軟在地。眾人一片愕然,晉王未允,實在無人敢起身。
“夫人,怎麼辦?”家奴偷偷地問雲桐月,可此時雲桐月也已跪的氣若遊絲。
“跪。”一個字,又讓眾人陷入絕望。雲桐月推斷,晉王既未發話,定有侍衛暗中觀察,雖不知一向謙和的晉王為何如此,但還是要小心行事。
夜越來越深,靈兒已經跪的沒有一絲知覺,家奴將外衣脫下,披在雲桐月和靈兒的身上,又將衣角塞入腿下,可單薄幾件衣物,怎抵得過夜晚嚴寒?
“夫人,夫人。”靈兒迷離中聽到清寧的呼喚,隨後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知睡了多久,隻覺陽光刺眼,讓靈兒感覺非常不適,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床邊好些人在看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身體緊張地往床內側靠了靠。待看清楚了人群中的張軒,靈兒才放鬆了戒備。
一位胡須花白的長者,伸手給靈兒把脈,與張大夫不同,這位長者的手指非常溫潤,接觸手腕的瞬間,感覺像脖頸裏的黑玉一樣溫暖。靈兒忍不住觀察這位長者,頭發、胡子,甚至連眉毛均已花白,他衣著灰色粗布,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藥香,整個人透露著讓人敬仰的氣度。
“無礙。”長者溫柔地將靈兒的手臂放入被中,向眾人點頭示意後出了房門,隨後眾人也離去了,隻留了憶夕在房間裏照顧。
“自己把衣服脫了,我去給你打盆熱水,一會兒擦擦身子。”憶夕比靈兒要年長一些,長相清秀,眼睛大而水靈,身材高挑,雙腿修長,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修習舞技的好苗子,可是天賦這種東西就是比較奇怪,任身段再好,但肢體僵硬,不識音律,最終還是隻能做了侍女。
不過憶夕也並不怎麼爭氣,自兩歲就被人販子拐走,賣到環采閣,她對環采閣的感情就比任何人都要深一些,這裏給了她無憂的生活,給了她重生的世界,比起學徒,她更希望這一世都呆在環采閣,侍候這裏的一草一木。
“靈兒姑娘,晉王爺有請。”這粗獷的聲音分明是昨日拿下自己的侍衛發出的,靈兒一驚,隨即求助似的看向憶夕。
“請官爺稍後。”憶夕心裏大概在想,一句話就被嚇成這樣了?
“整理下發髻,亂蓬蓬的。”看著靈兒越弄越亂,還是忍不住上手了:“燒火丫頭都比你挽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