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在他和小黃台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一無所獲。無論怎樣努力,腦中的畫麵再也沒有出現過。正當他焦急又泄氣的時候腦子中突然冒出個想法,既然自己能感應到小黃台的訊息,那是因為精神力的作用,那老頭肯定也能,而且肯定比自己更清楚。再加上離開時老頭淡定的說他猜測小黃台沒事,說不定老頭就是在耍他,讓他白忙活一晚上。帶著這樣想法婁曉往家走去。
還沒走到家,遠遠見到還沒大亮的天色下,老頭已經坐在門口,隻是這次不再仰麵朝天,而是把腦袋垂下去。
婁曉心中陡然升起不安和緊張,他朝老頭奔跑過去。可這次無論怎樣大聲叫喊,老頭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婁曉呆立在原地,淚水浸濕眼眶,從眼角流到麵頰。可這次他沒有再哭泣,就這麼無聲的矗立著,盯著婁老頭最後一麵。
不是不悲傷,也不是悲傷過度。婁曉此刻的心緒奇怪的自己也捉摸不清。望著老頭幹瘦的身子和布滿皺紋的臉,他竟然替他感到一絲解脫。可能真如老頭所說,他並沒有離開或者死去,而是回到信仰了一輩子的神的身邊。想及此,他擦掉滿臉的眼淚大喘一口氣,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老頭說最後的話:“老頭你放心,是你給了我生命,無論如何我都將把自己這條命當做兩人份來加倍過的好!”
婁曉調整完心緒,將老頭背到離三區最邊的郊區墓場,掩埋樹碑。墓碑上篆刻著“老頭子”三個字。
做完一切回到家已經將近中午,他這才想起找小黃台的事。焦急和悲傷的心情交織在一起讓他在那麼一刻感到深深的無力感。可無論如何他還是得堅持下去。第一次見這個小家夥時就有奇妙的感覺,如同給自我催眠一般的暗示,這一生就是拚了命也要讓小黃台過得好,因為隻有他過得好了才是自己對自我命運的最大一重反抗。而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已經離去,回到了神的身邊,而另一個還在失蹤,他必須找到他!
婁老頭已經離去,婁曉回想起婁老頭留給自己的一封信。信上隻有幾個字“牙石親啟”,他記得老頭曾說過,自己有一天會離開離三區,找到這個人,他會幫助他。如今靠自己力量無法找到小黃台,婁曉隻有將希望寄托在這封信上。他隻知道今天是主城訪問團兩年一次對離三區的訪問,而訪問團中必然有主城教會的成員,在全無希望中這總算是一絲半點希望。他拿著信朝離三區的廣場前去。
此刻離三區的廣場上早已擠得水泄不通。區長,惠吉安和教會執事三人坐在廣場臨時搭建起來的台上。早在天亮之前區長就已經命令衛兵將黃策大道過來進入的道路全部打掃幹淨。那些平常囂張跋扈的衛兵並沒因為分配過去掃地而有絲毫怨言,隻要一想起再過幾個小時,主城的大人物就將踩著這條路進來,個個都興奮不已。可這似乎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除了教會執事以外沒人知道主城訪問團此次會以在民眾看來近乎神跡的方式進入離三區。
快要進入中午,今天不是大晴天,天上飄著幾朵厚厚的白雲,地麵悶熱不已。可沒人表現出不耐煩,更沒人願意離開早早搶好的距離廣場台子更近的機會。這些一輩子沒出過離三區,也可能一輩子無法出去的人都想見見主城的大人物長什麼樣子,更重要的是距離更近就更能聽清看清,此次主城又帶了什麼新的技術和新鮮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