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黃誌(1 / 2)

黃誌在深夜忽然驚醒過來,他摸了摸腦袋,紗布還包裹在頭上,已經不疼了,隻是身子還是感覺麻木。他撐著身子靠在床邊上,覺得心口驚悸,又說不上為何。

屠宰場的大廳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牆壁上點著兩根火把,明明滅滅的火光搖擺不定。照射到地上的自己的影子也是如此。他喊了一聲“老左”,無人應答。最近這幾天都是左龍濤留在這裏照看他,家也少回。原本不想麻煩他,惠吉安和左龍濤都堅持要留下來照看他,直到痊愈。磨不過隻好把左龍濤留下 ,畢竟多年的朋友。

黃誌想起身夜尿,又叫了一聲,仍然無人應答。他隻好勉強撐起身子,緩慢的下床。雙腳著地,穩住重心,能夠扶著床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離開床邊,他又扶著牆壁緩慢朝門口挪動。

就這樣出了門,往右邊廁所角落挪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些聲響。似乎有兩三個人身影也在緩慢移動。那裏是屠宰場小門所在。

黃誌扯起嗓子喊了聲:“老左是你嗎?”前麵身影聽到聲音停了下來。黃誌扶著牆壁繼續朝前。越走越近發現其中一個背影確實就是左龍濤。他跟旁邊一個人似乎一左一右扶著中間個瘦小的身體。可左龍濤並沒有答應,也沒轉頭。

黃誌越發覺得奇怪,靠的更近了,左龍濤右邊一個瘦小的身影先扭頭過來。正是譚家的的仆人邊炎。二人之前並不認識,但加入組織後見過幾麵。此人似乎在幫惠吉安做另外一些,除了明麵上的遊行之外的事。他從不多問,隻是見這個瘦小的年輕人似乎見誰都咧嘴笑,永遠躬起的後背,還有那隨笑聲左右亂顫的雙肩留下了印象。

“邊炎兄弟這是幹嘛呢?大半夜的。”

邊炎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見到黃誌,支支吾吾道:“我…沒幹嘛。惠先生讓帶個人過去,他要見。”

“什麼人這麼神秘,要兩位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帶過去。”黃誌好奇心起,伸長脖子打望二人中間瘦小的身影。越發覺得有熟悉的感覺。

左龍濤終於轉過頭,卻沒有往常朋友間的客氣。滿臉冰冷的盯著黃誌,語氣生硬的問道:“你在這幹嘛?惠先生不是說沒好就不要下床亂走麼?你想要回去等痊愈了我們送你回去。”

若說對不熟悉的邊炎還有幾分客氣,對身邊這個多年的老友黃誌就沒這麼好脾氣了。聽他如此反常的口氣也冷冰冰的回道:“惠先生說沒好不要下床,我現在好了自己起來尿尿還不行?”

“你們兩位這是帶誰去見惠先生。”黃誌覺得身影眼熟無比,邊說口氣強硬的蹣跚著走向二人中間,作勢要把那個昏迷不醒的身影翻過來看看。

邊炎又恢複往常的嬉笑,隻是此刻看來總有無盡的虛假,甚至透出幾分讓人不安的冷酷。“黃大哥就不要好奇了,惠先生說了要保密,事關組織,我們還是走了。”說著給左龍濤使了個眼色,二人抬起中間人影就要走。

依了黃誌的性子越是這樣見不得人他越要弄個清楚,況且中間的身影看的久了似乎是自己的兒子——黃台!黃誌奮力撐起身子離開牆壁,一把搶到二人前麵,把二人所抬影子翻過來。不是自己兒子又是誰?黃誌如同受到刺激的野獸,猛地把二人撲開,抱著黃台摔倒地上。

“你們這是幹嘛!”黃誌憤怒的仰起頭朝二人大聲道。懷裏的黃台即便在深夜,靠著幾根火把昏暗的光線下看來依然麵色蒼白,似乎身子虛弱的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