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對峙,均是氣喘籲籲。
音凝暗忖:此陣僅憑一人之力實難闖過,唯有兩人聯手才有一線破陣契機。並且,就算兩人聯手,也定然需要有一個人充當誘餌,受傷或是犧牲。
“雪吟。”短暫的思索過後,音凝在意識裏相喚,“你出來與我合力退敵,一雙眼睛一雙手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怎麼做?”雪吟邊問邊出現在音凝身後,已經進入戰鬥狀態,七條雍榮絢麗的長尾如巨傘般展開,華美高貴。
“我為餌,你暗攻。機會隻有我纏住他們的一次,不能失手。”音凝目色沉沉交代道。
雪吟一愣,立刻回絕:“不行,我為餌,你暗攻!”
音凝主意已定:“我隻有一支長槍,靈息渙散的所剩不多,我召喚不出更多的槍來,而你卻有七尾,你的勝算比我大,別爭了,我們兩個是共生體,就算是為了彼此,也不能在這裏丟了性命!”
“嗯!”聽到這裏,雪吟便也不再多說,進而眯起眼睛看著對手六人,暗道:一群急著找死的愚昧之人,你們可知作對的是誰?!
這麼剛一想完,雪吟自己先是一愣:我什麼時候會用這種語氣說話了?聽起來好像那個黑化的音凝啊...
然而,不等它多想,音凝已經急速衝進了敵方六人之中,瞬間,刀槍拚殺聲刺耳驚心。音凝傾盡全力的與之纏鬥,傷口中的鮮血隨著她舞槍的動作四散飛濺,片刻功夫一襲白衣便都變成了觸目血紅。
當音凝的長槍抵住其中一人從頭頂砍來的刀時,她當即回身大喊一聲:“雪吟!”
“是!”七尾幻空狐倏然炸開七條長尾飛身襲來,隱約分出六個分身,以詭異的急速如同幽火一般呼嘯掠過,在餘下五人的大刀斬向音凝的雙腿,腰側和胸腹之時,分影齊擊,一次將六人盡數斬殺。
“幹得漂亮!”見一擊製勝,音凝朝雪吟投去一個稱讚的笑容。然而,話音還未落,便從空中跌落而下,蕭然如同一片枯葉。渾身上下都布滿了猙獰的刀傷,傷口血肉模糊的咬著染血的白衣,再加上一張毫無生氣的臉,讓音凝看起來根本就是死屍一具。
因為守護者受傷頗重,雪吟也隨之縮回了幼化狀態,懨懨的睜不開眼睛。
“音凝...”雪吟盡力的想去接住下墜的音凝,卻無奈倦意鋪天蓋地湧來,最終不甘的閉上了眼睛。然而,昏睡前最後映入眼中的是水牢的房間,和音凝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水牢外,紅衣男子掐著時間往裏走去,本想著一進來便能看到自己安排的人已經取回了魄精,誰料還未走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當下心中震驚,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轉到門口,赫然看到了浴血的音凝蜷縮在地上。
“百裏音凝!”男子大驚失色,一腳踢開水牢的門衝了進來,抱起音凝探了探頸側的動脈,然後緩緩舒了口氣,同時為自己這一愚蠢的動作攥了攥拳:若是已死,又怎麼會沒有化成餘靈消散?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沒用東西!”紅衣男子沉聲怒喝道,迅速的將音凝抱起放在床上,雙手平舉彙青色的治愈靈息於掌心,緩緩的撫向音凝身上猙獰的傷口。
自己不過是交代手下以奇陣相迫,逼的音凝能夠自己認輸交出魄精,最不濟也就是將其打暈強力抽出魄精。可那一群手下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居然把人打成重傷快要沒命?!鬧成這樣魄精不知道到手了沒有,也不說回來複命,一群沒用的東西!抽了功夫一定好好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良久,音凝身上可怖的傷逝才好轉,血止愈合,可衣衫卻已經破舊不堪。
紅衣男子皺了皺眉,看著音凝露在外麵的白皙光滑的皮膚,雖然長發淩亂,臉上帶著懨懨的倦色,但身體因為方才那股治愈靈息的滋養而顯得光澤十足,優雅如同孔雀一般的脖頸在床上擺出一個華美的弧線...自己不自覺的咬了咬唇,心下升起一股無名的暗火。少時,猛地一轉身握拳往外走去:不管怎麼樣先熬湯藥給她喝,然後拿件幹淨的衣服來...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然而,紅衣男子還未走出水牢,身後便傳來了音凝嬌滴滴的一聲道謝。他猛地一驚,回身詫異的看著音凝:“你怎麼會這麼快就醒了?”
音凝嬌然一笑,坐起身來拉了拉遮不住肩膀的衣服,說道:“不然閣下覺得,我還應該再睡多久?”
男子凝眉,不言不語的看著音凝,目光探尋帶有深意。
“嗬,”音凝轉頭對上那雙赤色的眼睛,笑道,“閣下作何這麼看著我?”
“你是裝的?!”男子慍怒。
音凝笑著搖搖頭,道:“這一刀刀可是實實在在砍在了我的身上,方才不是閣下親自為我治愈的麼,還看不出真假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