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瑾將手中的千年寒冰花拿到鼻尖嗅了嗅,果然,珠玉色的眸子撲閃了閃,自己手中這棵,乃是極品中的極品。倒也難怪,這個人會傷成這樣。
瞧著那人目露的凶光,小司瑾到底是愣了一愣。垂下小小的腦袋,眸中劃過一絲幽光,自己,居然······動了惻隱之心呢?
不明所以的低頭看著那雙透著凶狠暴躁的暗紅色鷹眸,小司瑾忽然想笑,不隻是想笑,她的唇角已經露出了笑意,纖細的雙手捧著千年寒冰花,使上些力氣,就聽‘啪’的一聲,將之掰作了兩塊。
“你——”
又是一聲低吼,那人的胸脯起伏的厲害,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小司瑾抬起右手輕拍了拍那人的臉頰,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然後,成功的看著他的胸脯劇烈的起伏了起來。
“該死的——咳咳——”
這一次的低吼,被咳嗽聲掩去了大半。
小司瑾玩夠了,她當然知道咳嗽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遂也不再逗他,將其中一塊千年寒冰花放至腰間,眨眼間那塊寒冰花便消失不見。
連蒼月與蒼靜都不知道,小司瑾的腰間,常年藏著一塊靈玉——空間靈玉。
放好屬於自己的那塊寒冰花後,小司瑾瞥了一眼緊攥住自己腰間彩帶的枯枝,蹙了蹙眉,空著的手再次劃過腰間,取出了一根普通的儲物袋,將剩餘的半塊寒冰花裝了進去。
一麵裝,小司瑾一麵感歎,這人窮的可以。但若不是他身上沒有儲物袋來裝寒冰花的話,那麼,他恐怕也不能留下這半塊寒冰花。儲物袋講究的是滴血認主,主人不死亡,沒人能打開這袋子。
如若他真的用的是儲物袋來裝千年寒冰花,司瑾就不會留他一命了。
小司瑾拿著手中的儲物袋,瞧著那人蒼白的臉色泛起的一絲不正常的青紫色,怒火中燒的眼神,像是要將自己碎屍萬段。
可這個人眼下根本沒有任何行動能力,露出這樣的神情,倒真不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殺了他。
小司瑾倒也不計較,又露出一口白牙,無視了那人瞬間再度高漲的怒氣,垂下頭,仔細將儲物袋藏進了他的衣服裏。抬起頭時,恰見他怒氣劇減,倒是留了一臉驚詫和莫名。
小司瑾忽然就覺得這些天因為咳嗽而不好的心情好了不少,她這個人做事一向都是看心情的,見著這人到這種幾乎是油盡燈枯的地步居然還能有這麼多表情,不免有些笑意。
趁著他沒有回過神,一顆丹丸轉眼間被硬塞進了他的喉嚨裏。
見著出來的時間差不多了,小司瑾拍拍手就要站起來。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依舊是嘶啞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包含了咬牙和切齒。
小司瑾低頭看著緊攥著自己彩帶的血手,怔怔出了神。
“喂!······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不耐煩的聲音終於喚回了司瑾的神智。
這麼精神?藥效這麼快?小司瑾將自己的眸光從那隻血手移開,落在了那人的臉上。的確,灰白色的死光已經散了不少。
做了什麼?不過一顆紫金丸而已,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了。
小司瑾自詡做得夠多了,珠玉色的眸光恢複了以往的清澈無神,退了一步,使得這個人完全沒有拉住自己裙擺的可能,然後解開腰間的彩帶(被他死攥著),小小的步子一邁,就要離開。
“喂!——”
那個人再次喊了一聲。
小司瑾停了停步伐,轉過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是想告訴那人若是仇家未離開,估計會被他這嗓門給帶過來。瞧著那人突然間由白轉黑再轉紫的臉,顯然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唇邊再次展露一絲笑意,然後轉過身,走了。
可惜走的時候,步子邁得慢了許多。唯有小司瑾知道,自己的裏衫已經被汗水浸透。喉間的咳意,已經刻不容緩。身後灼灼的目光緊鎖著小司瑾的背影,直到她轉了一個彎,那種目光才消失。
自己為什麼會救他?難道隻是為了給自己那免費得來的寒冰花付上報酬?自己可一向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呢。
他臉上的傷,細密的口子有數百條之多。那完全是被匕首一刀一刀細割而成的,與其說是酷刑,倒不如說是羞辱更為合適。
是因為這個吧。小司瑾自己給自己了一個答案。是因為他的臉。
自己,也曾受過那樣的刑,除此以外,還差點送掉命。那個時候,亦是一個人救了自己,隻不過是個老人。
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這樣快,轉眼間,已是數年光陰。
“大人?!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