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寫出傳統文化味兒來(1 / 2)

寫出傳統文化味兒來

名篇·特別關注

筆記體小說是我國文學的主要源頭之一,《聊齋誌異》當數集大成者。當代文學的筆記體小小說,同樣是姹紫嫣紅的百花文苑裏一朵芬芳的奇葩。

馮驥才的“市井人物係列”,如《大回》《蘇七塊》等;汪曾祺的“故事新編”,如《鹿井丹泉》《捕快張三》等;魏繼新的“世相百態”,如《狗膽》《走龍》等;景田、鶴菁的“曆史人物解讀”,如《較技》《定局樓》等,都能在沿襲傳統文化的路子上,自生變化,再造神奇。雖屬小品形態,亦是融入他們成就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主要從事筆記體小小說寫作的也不乏佼佼者,孫方友的《陳州筆記》、楊小凡的《藥都人物》、相裕亭的《鹽河人家》,還有馬寶山、申平、一冰、程習武、楊海林等,大都能根植民間傳說的土壤,營造出地域性的文化景觀。

優秀的筆記體小小說,講究語言簡潔明快,人物形象性格鮮明、故事情節起伏跌宕,十分注重大眾閱讀的審美趣味。凡此佳作,猶若牆角蠟梅綻放,溢香彌遠;夜闌流星倏忽,灼人眼目。

近幾年,我常讀到張曉林的筆記體小小說,一組組冠名《宋朝故事》的作品,出現在一些報刊上,讀後確實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張曉林有個創作計劃,就是用筆記體小小說寫10卷本《宋朝故事》。

其中,《書法菩提》和《宋真宗的朝野》即將殺青。張曉林以筆記體小小說寫宋代曆史,其理論上的依據是,尊重曆史事實。

他筆下的人物、事件、時間在曆史典籍裏都有確鑿記載,都有籍可查、可考,不虛構、不戲說、不演義,隻在人性的空間進行挖掘。

他認為,幾千年的中國曆史,盡管朝代不同、人事變化、滄海桑田,但古今人性都是不變的,或者說都是相同和相近的。

這恰恰是作家馳騁的廣袤空間,作家能在這個空間走多遠,決定了他在創作上的成就。

我們也的確注意到,中國的史籍,對曆史上的事件、人物的記載不能說不清楚、不明白,但無一例外地忽視了對曆史人物人性上的關注與挖掘,於是曆史學家把這一任務交給了作家。

這是作家的幸運,也是對作家的挑戰,因為我們已經看到,很多曆史小說要麼拘謹於曆史,要麼完全拋開曆史而任意戲說,這都背離了曆史小說的真諦。

張曉林的《宋朝故事》有意避免了上述兩種情況,他用筆記體小說的寫作方法,捕捉曆史的某一個點或一個橫麵,緊緊抓住“人性”,往深裏寫,往細處寫,往小裏寫,還原曆史的生活性和生動性。因此,他的創作選材嚴謹,寫法上不落俗套。

我讀過《宋朝故事》之《宋真宗的朝野》中的部分篇章,無論帝王將相、名人雅士、趣聞軼事、掌故傳說,都是被放在人性的背景下,經過現代意識思考後,進行了解構或組合,重新放逐於筆底,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寫作特色與創作體係。

《讒言》對正邪之間在不同曆史關頭的較量所產生的迥異結果,令人瞠目,為當政者扼腕一歎。作者不動聲色地隱藏起來,隻讓事實說話以表達愛憎。

《射箭》在家事國事天下事的大背景下,讓父子倫常與個人興趣發生的矛盾,上升到孝道與忠義之間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