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知罪。”程方又羞又憤彎身領命。
我挑釁地衝劉珣得意一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居然看到他一向冰冷滲人的俊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待我瞪大眼睛仔細去看時卻又什麼也沒有，他還是麵色冷冰冰的，毫無表情。
他看著我，我卻不想看他。我想他可能在納悶我不光嗓子大變，性情也大變。以前的我雖然有些大小姐的臭脾氣，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胡攪蠻纏的品行。
可我喜歡我現在這樣痛快的勁兒。
靜對了一會兒，他開口說：“後麵有兩艘船在追我們，我們的人水上作戰能力比不過他們必須立刻上岸。前方不遠就是海岸線，不過這裏地形不熟，如果不慎碰上了暗礁撞沉了船你跟著我抓住我的衣服，我會護你安全上岸。”
我哧笑一聲，我小時候在海邊長大，雖然不能說遊泳技術有多高超，自保足以。而劉珣，我知道他是個旱鴨子。他能保護我？才怪！
我譏諷道：“我可不敢指望親王殿下相護！上次的一箭已經夠我受的了！”
劉珣攥緊了拳頭，一雙俊目陰沉下來。
難道他還想打我？他憑什麼？！
我將頭揚得高高的，憤恨道：“說起來我還挺幸運，幸虧聽到聲音自己爬上甲板，不然待會兒就被溺斃在船艙裏了！”
說完我轉身麵向船尾，不去看劉珣那張雖然俊美卻卻冰冷虛偽的臉。
我死裏逃生本來已經決定忘記一切，是他非要讓我再次經曆這淩遲一樣的痛苦，既然他不讓我好好活，我也不能讓他太舒心！
“雲姑娘，”身後，萬鴻小心翼翼的聲音：“殿下令屬下和於英時刻不離姑娘左右，如果真的有危險，屬下和於英會盡全力保護姑娘，不會讓姑娘陷入危險之中的。”
我冷笑起來，劉珣確實有本事，會馭人，他的手下把他當神一樣膜拜。而我呢，就是那個不省心不知感恩的。
我轉身看著劉珣：“是啊，殿下總是最仁慈最善良，把自己最好的貼身侍衛派給我保護我的安全……”
劉珣冰塊臉龜裂，沉聲道：“雲芳瑞，不要說了！”
我睜大眼睛：“為什麼不說？殿下人是好麼，每次都會把你最貼心最能幹的侍衛派來跟著我美其名曰保護我，真是令我感激不盡呢！”
劉珣拳頭捏得更緊，身子也開始微微發抖，令我覺得有些奇怪。他忍耐力提高了？這麼譏諷他，他都不發脾氣？
他不發脾氣了我就覺得不爽了，我笑起來，粗啞的嗓音刺破寒夜的海麵，突兀難聽：“劉珣，你所謂的保護真真實在，我命賤，還真不——敢——要！拜托您也別假惺惺地，沒得讓人看著胃裏難受得想吐！”
麵對他，我還是說不出髒字來。意識到這一點，我很鬱悶。
“雲姑娘，你誤會殿下了。”
還是萬鴻，他上前一步先躬身對我行禮，然後抬起頭看著我，然後吸一口氣。
我怒了，這廝是劉珣四大貼身侍衛中脾氣最好的一個，我對他一向比對其他侍衛更尊重些，可他以為他是誰？他還想說什麼？在他和所有人一起欺騙我嘲笑我的愚蠢，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一箭穿心後，他還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對待他？！真不自知！
他的主子我都不會給什麼麵子！
我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閉嘴！你的話，”我手臂一揮，眼睛掃過劉珣、程方孔華和趙明，還有身後跟著的於英：“你們的話，都跟放屁一樣臭不可聞！我才懶得聽！”
一口惡氣終於出來，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