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老劉往事(2)(3 / 3)

雲姍顯然對黑蛇女這一手沒有防備,她皺著眉頭打量了我半天,緩緩道:“妖孽,你看清楚了,這可是附近駐軍的戰士。你今天要是殺了他,恐怕就是下一個蠱王老鱉了,你就不怕禦風之狼的報複嗎?”

那黑蛇女嗤地一笑,“這小哥生得這麼俊,我怎麼舍得傷他,倒是你這妮子心狠手辣,小哥,你可要幫我殺了他呀!”那黑蛇女最後這幾句話是貼在我的耳邊說得,那聲音溫柔異常,仿佛妻子在向丈夫撒嬌一般,可進了我的耳中,卻如同銀針入腦,眼前霎時變得一片血紅,隻剩下握著寶劍的雲姍一人,那蛇女的話一遍一遍地在我心中響起,我竟然真得握著軍刺向著雲姍衝了過去。雲姍見狀隻好收了紅暈,一劍刺在我的小腹上,隻見一道黑血噴出,濺在雲姍身後的樹上,竟然在樹幹上燒出了一個透明窟窿。我也因為劇痛恢複了神誌,再向後看去,那黑蛇女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是自己壞了雲姍的事,心中不禁一陣羞愧。也不顧小腹上正在冒血的傷口,從腰間掏出手槍就要向黑蛇女消失的方向追去。雲姍見狀卻一把拉住了我,“別去了,莫說你追不上她,就是追上她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那是我入伍一年多來,第一次被一個老百姓這麼瞧不起。雖然這個老百姓的戰鬥力估計我們整個團都挑不出一個比她強的。不過即使這樣,我心中也是很不痛快,緊緊握著手槍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雲姍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輕輕一笑,繞到了我的近前:“怎麼?被人暗算了不服氣嗎?”說著,她俯下身,將一副膏藥貼在了我的傷口上。我頓時感到小腹的傷口上傳來一陣清涼,原本的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這傷口我刺得不深,沒有大礙。倒是侵入你身體的蛇毒得及時拔出來,這副膏藥你不要擅自揭它,等它自己掉落後,你須用火將它燒掉,將灰裝進瓦罐中埋起來,這蛇毒就不會危害他人了。”

說罷,雲姍再次直起身,盯著我的眼睛肅然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今天你所見到的事情,你都不能向別人說起!你不是平民,我不能對你施法消除記憶。但是如果你要是泄露了今天的事情,那便會被視為泄露國家絕密級軍事秘密。你作為一名軍人,應該知道那樣的下場是什麼。”

聽了雲姍的話,饒是我再沒見過世麵,也知道剛才那一幕最好一輩子爛在肚子裏,免得招惹是非,畢竟在那個年代,觸犯軍紀的懲罰是很嚴重的。但是我還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雲姍同誌,那剛才那個……究竟是人是蛇?”

雲姍盯著我看了許久,才嚴肅地說:“你隻要記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好了。寰宇之內,三界六道,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遠遠超乎你我的想象。你回去告訴你們領導,這座山裏的行動先暫時取消吧!”雲姍說罷,身姿一晃便向遠處追去。

雲姍走後,我趕緊動身去找班長彙合。等我找到班長時才發現,他竟然離我倆當初分開的地方隻有五米之隔。班長見到我後,明顯鬆了一口氣,他跟我說自打和我分開,他自己就大白天得遇上了鬼打牆,在林子裏生生迷了路,一直轉悠到我出現。我聞言隻得憨憨一笑,沒敢跟他說出我的見聞,隻是說在山裏發現有泥石流的征兆,還是小心為上,這情況應該及時報告給上級,免得到時候出事。班長聞言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卻突然問我道:“五子,剛才那女人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女人的聲音?我不知道啊……”我聞言一愣,本想編句謊話應付過去,但是班長平素積威甚重,讓我對著他實在不敢扯謊。隻好磕磕絆絆地應付過去。

班長見我不願意說,也不再多問,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便獨自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這一次,我倆再沒遇上鬼打牆,隻過了一會功夫便走出了山林。

回到連隊。班長並沒有讓我去和領導彙報,而是自己把私自探路的責任全部承擔了下來,並且把泥石流的事向連長做了報告。後來團裏果然傳出了消息,說是拉練取消了,讓各連隊自己搞搞體能訓練了事。但是拉練雖然取消了,但班長私自探路的違紀行為卻不能一筆帶過,最終還是沒能提成士官,黯然退伍。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班長王小猛,他退伍後也再沒有聯係過我們。而我也一直遵守著雲姍的警告,對這些往事隻字不提,直到我後來在東北退伍,複原回北京開起了這個小店,就這樣一晃便過去了2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