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全有些實在難以忍耐的時候,嶽淩寒終於鬆開了手。見沈全撅著小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嶽淩寒有幾絲歉疚之意,想了想後,他還是十分鄭重其事地對沈全說道:“小師弟,剛才師兄是有些著急,也有,也有一點害怕,你不要生師兄的氣。”
聽到師兄自我檢討,沈全有點得理不饒人,接話道:“你不是有點害怕,你是很害怕才對。你看看我的手腕,都快要被你扯斷了,現在還疼著呢,呀,都黑青了!”
嶽淩寒抬眼一看,果不其然,自己方才狂奔之際,用的力氣有些稍大,竟把沈全的手腕都弄出好大一片烏青來。
沈全還要繼續數落師兄幾句,卻見師兄他抬手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來,扒開瓶蓋後二話不說,便往自己手腕上傾倒起來。沈全隻覺鼻中傳來一股辛辣的氣味,但手腕卻處傳來絲絲涼意,低頭再看時,隻見自己手腕上的那一片淤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悄然褪去。
這不是,這不是給那個斷了手指的孩子抹過的藥麼?沈全看向嶽淩寒手中那個素青色藥瓶,回想起師兄就是靠這瓶藥讓那個孩子斷骨重生,好像這種藥叫做“赤蓮生骨膏”,據說還挺很珍貴的呢!
這下,反倒是沈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邊抽回手腕邊嘻皮笑臉道:“師兄,你別浪費這麼好的膏藥啦,我是和你開玩笑呢。雖然看起來怪嚇人的,其實一點也不疼的。”
“你別動啊!”嶽淩寒隻是不依,邊往沈全手腕上塗抹著這頗為珍貴的仙藥,邊沉聲說道,“師弟,在凡間的時候你有些調皮也不打緊,但是到了修仙界,一定要切記四個字,不然的話,你會惹上很多麻煩的。”
“啊,哪四個字啊?”沈全臉上掛著的笑意瞬間凝固,見師兄又板起臉來訓話,他不敢造次了。
“謹!言!慎!行!”嶽淩寒一字一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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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慎行!
雖然沈全有些“不學無術”,但這四個字的意思卻理解了個大概,他看向嶽淩寒那張稍顯刻板的臉,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暗道:難不成要我當啞巴嗎?
結果,嶽淩寒似乎又一次看破了沈全心中想法,叮囑道:“師弟啊,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就算是裝聾作啞,甚至是裝瘋賣傻,也是一種保命的法子,師兄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記住了嗎?”
“哦……那好吧,我以後不說……嗯……少說話就是了。”
聽到沈全算是答應了,嶽淩寒淺淺一笑,把藥瓶收好後,他抬頭看看頭頂三輪皓日,想要分辨一下去往天玄殿分殿玉清殿的方向。
這時,剛剛做出承諾的沈全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吞吞吐吐地問道:“師兄,我,我還是想問一問,那個,那個怪人……”
“噓!”嶽淩寒又是一陣緊張,他剛要伸手去捂沈全的嘴巴,卻見沈全自己已經先行捂上了。嶽淩寒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了想後,他開口說道:“哎,算了,現在不告訴你的話,你遲早也要問起,附耳過來吧。”
沈全美滋滋地把小耳朵湊近嶽淩寒唇邊,結果隻聽到了一句話,沈全便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嶽淩寒說的是——那個怪人是個殺人魔頭,和當年的白飛好有一比。
難怪啊難怪,難怪師兄會被嚇成那副模樣?沈全總算是明白了緣由,轉念間,他又有些許小小的驕傲,隨之而來的,卻是如漫漫黃沙般,一望無際的傷痛!
師傅——自己在修仙界最大的倚仗,那個笑容可掬的白胡子老頭,他就要永遠地離開自己了……
不知不覺間,沈全已是兩眼含淚,把嶽淩寒都有些搞暈了。略一思索後,嶽淩寒暗中歎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抓緊時間回複法力,他心中恨不得立刻飛回宗門去,但路途尚且遙遠,自己又帶著沈全這麼一個對修仙界一無所知的小拖累,哎!
黃沙漫卷,時光荏苒!
小半個時辰之後,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已經大致回複,嶽淩寒睜開眼睛,剛要催促師弟上路,卻發現沈全正用手指在沙地上一筆一劃地寫著些什麼。嶽淩寒凝目一看沈全所寫,隻覺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師!
沈全反反複複間,寫的就是這一個“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