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相逢(2 / 2)

呃,沈士言送給沈全的一句話,被他順口轉贈他人了!

正在沈全悶悶不樂的時候,聽到遠處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原來是三哥。

沈士言踩著雪小跑過來,鼻子吸溜著,氣喘籲籲道:“四弟,你跑,跑哪兒去了?我找你半天了!”

“找我幹嗎,又想把我贏光光啊?”沈全一臉不高興,氣鼓鼓地說道。

“不是,我剛才想找你……咦,四弟,你還在生我的氣啊?”

沈全一聽三哥這麼說,馬上擠出一副笑臉道:“幹嗎生你的氣啊,我又不是小雞肚腸,我是生他們那些大人的氣。”

“嗬嗬,是小肚雞腸!”沈士言笑著糾正道,又問:“生他們的氣,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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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連小年是哪天都搞不清楚,真是的。”沈全小嘴吧嗒吧嗒,把事情經過一講,末了還補充一句道:“你說他們是不是不學無術啊?”

“就是,他們都沒好好讀過書。”沈士言十分讚同沈全的想法,轉又自信滿滿地說道:“還不如我呢!”

“你知道呀?小年是哪天啊?”

“官三民四船家五,他們居然連這個不知道。”沈士言小腦瓜一晃,解釋道,“小年也就是祭灶節,自古就有,但南北風俗不同,日子也不一樣。江北是在臘月二十三,江南多為臘月二十四,至於沿海臨湖的船家,卻是把臘月二十五算作小年的。”

“哦。”沈全有些明白了,他十分崇拜地看著沈士言,由衷讚道:“三哥,你知道的真多呀!”

“那是,要不我怎麼是你三哥呢,嘿嘿!”沈士言更得意了,補充道:“你是不知道,我告訴你吧,小年是祭祀灶王爺的日子,早在先秦時期,就位列‘五祀’之一,《論語》裏就有一句,與其媚於奧,寧媚與灶……”

沈全插話道:“這句話是啥意思啊?孔聖人的話我老聽不懂。”

“呃……這句話不是孔聖人說的,是王孫賈問孔聖人的話,哎呀,反正這句話是不對的,因為孔聖人接著說了,獲罪於天,無所禱也,意思就是說,如果犯了天大的錯誤,向誰禱告也是沒有用的。”

“哦,我明白了。”沈全一把拉過沈士言,急衝衝地說道:“三哥快走,咱們趕緊告訴吉伯去!”

沈士言被沈全一拉,腳下一打滑,差點摔倒,他剛想問沈全急什麼,這時,大門處一陣腳步聲響起,接著就從影壁後轉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來,聲音顫抖道:“三……弟……”

沈士言“撲通”一聲摔倒了,但他馬上就爬了起來,帶著一身的泥濘向來人飛撲過去,驚喜道:“二哥!”

沈家二少爺——沈士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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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全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瘦弱書生,他就是二哥麼?

隻見二哥沈士功和三哥的長相極為相似,都是濃眉大眼,皮膚白皙,但看起來像是剛病了一場似地,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個子很高很高,也因此更顯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沈全腦子裏轉著奇怪的念頭,想道:二哥他怎麼這麼瘦啊,都快比哭先生瘦了……

這時,沈士功被迎麵跑來的沈士言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滿懷,身形一晃差點摔倒,不過他還是用力把自己這個弟弟抱起來,高興地說道:“三弟,你又長高了,也長胖了,我都快抱不動你了。”

沈士言這才發現二哥的臉色極為蒼白,急道:“二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是不是生病了?”

沈士功沒有回答,原地抱著沈士言轉了一圈後,笑著對沈全說道:“你就是四弟沈全吧,過來呀,讓二哥仔細看看。”

沈全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叫了一聲“二哥”後,朝門口走去,剛走了幾步,隻見哭先生和郝先生一左一右攙著一個黑臉漢子出現在了門口。

好黑啊!沈全心知這個人一定就是天玄四雅的二師兄,但他怎麼這麼黑啊?而且,不光是人長得黑,頭發也亂蓬蓬的,胡子拉碴,活脫脫就像一個叫花子。沈全腳步一頓,停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這個貌似黑頭的家夥來,一時間竟有一種錯覺:呃,黑頭?他不是在淮陽麼,怎麼也到上京來了?

沈士功順著沈全的目光回頭看去,發現這個四弟正盯著自己的老師直發呆,輕笑道:“三弟、四弟,這位就是我的老師。”

話音剛落,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道:“不悔?齊不悔?你怎麼在這裏……”

眾人聞聲回頭,看到的是吉伯、二栓和那個腰係白色圍裙的廚子。令人驚訝的是,剛才那句話,竟是從那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廚子口中傳出的。

被稱作齊不悔的二師兄更為吃驚,瞪著一雙大眼,有些無法相信,半天才結巴道:“老,老白?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