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士功懷抱沈士言愣在當地,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師竟在這裏遇到了熟人,可那個人的打扮怎麼越看越像是個廚子呢?呃,不是像,分明就是!那人的手裏分明還拎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呢!
郝學生和枯木道人也都有些走神。他們來沈府有些日子了,雖然和這個廚子沒說過話,但低頭不見抬頭見,好歹是打過幾次照麵,可這個人是誰,他怎麼會認識不悔呢?
最搞不清楚狀況的,不是別人,是沈吉。
大總管本來正在廚房裏忙乎,聽到外麵一陣喧鬧聲,隱隱約約還傳來二少爺的聲音,老頭兒拔腳就往門外跑。一到院門口,他就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呀?二少爺對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口稱“老師”也就罷了,枯先生和郝先生跟那個叫花子居然看似還頗為親近,更為緊要的是,二少爺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人怎麼瘦成這樣了啊?還有,沈康那小子呢,他是怎麼伺候二少爺的呀……
沈全一雙眼睛禿嚕亂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他見眾人突然就像木偶一樣,誰也不說話了,感覺有些奇怪,大大咧咧地問道:“你們認識啊?”
這一句話恰似滾燙的油鍋裏滴入的一顆水珠,頓時把大家的嘴巴都撬開了,一個一個都搶著說話。
“二少爺,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呀,沈康他人呢,咋不說先回來遞個消息啊?”
“老白,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打扮成這樣,怎麼搞的啊?”
“二哥,你的老師是來咱們家做客麼,他怎麼了呀?”
“老齊,你怎麼比我還要落魄啊?受傷了?不能吧?”
“他是誰呀,二師兄,你們認識?”
眾人各問各的,結果誰也聽不清楚別人在說些什麼。沈全一時間有種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城隍廟那人聲鼎沸的集市,呃,怎一個亂字了得啊?
————————————
這時,遠處一個大嗓門響起,哈哈笑道:“你們這麼多人守著門口幹什麼呀,我還以為打架了呢?”
眾人扭頭回望,隻見從東花廳方向走來四個人,走在前麵的是元貞道人和韓鼎兩個胖子,身後跟著的是嬌小玲瓏的艾絲竹和人高馬大的嚴魄。
放聲大笑的正是元貞道人,他抄了一套秘籍傳給嚴魄後,如釋重負,心情竟是說不出的高興。
結果,沈吉被突然冒出來的元貞道人嚇了一跳,連沈士功都顧不上招呼了,結巴道:“你,你不是玉柱宮的那個,那個誰嗎,你們玉柱宮著火了,你知道嗎?”
沈吉上了些年紀,記憶力比起年輕的時候來,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但是元貞道人長得實在是太有特點了,並且還和韓鼎那麼相似,因此大總管雖然隻是匆匆見過元貞道人一次,卻一眼便認出了對方,隻是苦於不知道名字罷了!
被沈吉這麼一問,元貞道人再也笑不出來了,心中暗自苦惱: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子麼?他恨不得張嘴就說道:“那把火呀,正是貧道所為……”但話到嘴邊,卻隻好改口道:“哦,我知道,幸虧我來府上作客,這才躲過一劫啊!”
沈吉一早就出了門,對之後發生的一切是真不清楚。他陪著沈沛元忙乎了一天,先是幫著安頓災民,後來又跟著沈沛元去了一趟玉柱宮,看到那慘不忍睹的著火現場,老頭兒還陪著沈沛元哭了一鼻子,連中午飯都沒心思吃。他本想好心安慰元貞道人兩句,沒成想,元貞道人對這麼一件塌了天的大事竟然反應平平,老頭兒心中不免有些不滿,暗道:難不成出家人都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