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又吃了幾口飯後,嚴魄急匆匆地走了。看他那副猴急猴急的樣子,沈全的小腦瓜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說不定嚴魄也是去領受懲罰了呢,呃,韓師兄會不會也“考校”一番他的武功呢?
沈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再也坐不住了,決定跟上去看看,於是他一抹嘴,對沈士言說道:“三哥,想不想去看戲啊?”
“戲?我才不愛看呢,依依呀呀唱半天,聽得人都快睡著了……”
“哎呀,我說的不是那個戲。”沈全一指外麵,解釋道,“我是說打鬥戲,韓師兄對陣嚴師侄。”
沈士言不解道:“你是說他們倆會打起來,不能吧?”
“嘿嘿,你不知道,韓師兄最愛考校別人武功了,尤其是當別人犯了錯以後。”沈全邊說邊跳下凳子,笑道,“你不看可別後悔啊!”
沈士言這下明白了,哈哈一笑道:“誰說我不愛看戲了,我最愛看打鬥戲了。快走呀,說不定已經開打了呢!”
兄弟二人嘻嘻哈哈往外走,走至門口,沈全又返身去桌子上抓了一些點心,對沈士言說道:“元彪還餓著肚子呢,咱們給他弄點吃的。”
“嗬嗬,還是你心疼他,我都忘記了。”
“那是,誰叫我的他的小祖宗呢,我不心疼他誰心疼他……”
結果,等他倆到了前院時,遠遠瞅見元彪的馬步紮得紋絲不動,而嚴魄卻剛剛離開,好像還遞給了元彪什麼東西,元彪抓起來就往嘴巴裏放。
沈士言一拉沈全衣襟,悄聲說道:“你看,人家師傅也知道心疼徒弟呦!”
沈全一時間竟有些失落,嘴裏嘟囔道:“搞什麼呀,心疼徒弟就不要罰站了嘛!”說完後,卻又好生奇怪:嚴魄什麼時候“偷”的吃食啊,自己咋就沒留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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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不是操心這個的時候!
兄弟倆眼瞅著嚴魄並沒有去東花廳,而是奔著院子西南麵去了,沈士言不由大為失望,撇嘴道:“四弟,好戲看不成了。那邊是廚房和馬廄,他一定是去給元彪找東西吃了。
聽到“馬廄”兩個字,沈全突然醒悟過來,說道:“不一定,他也可能是去看他的馬了。”
“馬?”沈士言的口水差點流出來,他想學騎馬好久了,可沈沛元說得等他長大點才能學,更關鍵的是,現在的沈府沒馬啊!
說起來,在曆任上京府尹中,府上隻有三個奴仆的,沈沛元是蠍子拉屎——獨一份。而且,沈沛元口稱一切從簡,等夫人來了之後再說,所以現在上京這處宅院雖然不小,但既沒有備馬,也沒有備轎,就連每次去衙門,沈沛元都是走著去的,還美其名曰——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
衙門裏的轎夫為此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可以少受些罪,隻需隔三岔五把沈大老爺送回家一趟即可,連門都不用進。憂的是為此也少收了不少錢,要知道,轎夫一般都算是老爺的親信,平常收個紅包賺點外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即便如此,沈沛元對這幾位“遊手好閑”的轎夫還是有些不滿,這才來了上京沒多久,就曾和手下提起過,不如把這些轎夫打發了事,買幾匹驢作為代步工具。沈大老爺還搬出了先帝聖旨,從太祖爺一直說到了那位被氣死的天子,差點說漏嘴。
還是手下見機插話,說上京城道路俱為青石板鋪就,騎馬也罷,騎驢也好,多有不便,這才算是說服了沈大老爺。
從此,沈沛元對手下坐轎子來上下班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沒辦法,入鄉隨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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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士言聽說嚴魄是去看馬了,心花怒放,說道:“四弟,走,咱們去看他的馬去!”說話間,人已經躥出去老遠了。
沈全低聲嘟囔道:“有什麼好看的啊,一匹癩皮馬而已。”
但是沈士言沒有聽到沈全的話,跑得飛快,沈全見狀,也隻好慢吞吞地去馬廄了,邊走還邊吃著手裏的點心。呃,本來是給元彪準備的點心,結果卻送進了他自己的肚子。
等沈全來到馬廄不遠處時,隻聽那匹癩皮馬正在嘶鳴不已,而嚴魄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說道:“別生氣,別生氣。他剛才胡說八道,你可不是癩皮馬。”
接著,沈士言哈哈的大笑聲響起,說道:“本來就是癩皮馬嘛,還不讓人說,你怎麼騎這麼醜的一匹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