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見如故(3 / 3)

“我聽二總管說過,二哥是去讀書了,大哥去哪兒了?”沈全記得幹娘說過,三個哥哥的名字分別是士德、士功和士言,意思好像和鐵蛋、金柱之類的俗名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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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大哥啊,他去從軍了。”沈士言答道,“大哥他自小就喜歡使槍弄棒,一心想要去沙場建功立業,可爹就是不讓。結果,前年大哥偷偷跑了,後來才捎書信回來說,他在駐防燕雲府的平虜營做了個總旗的小官,手下有五十個兄弟呢。”

沈全沒見過什麼世麵,驚叫道:“哇,五十個啊,那官還小呀?”心中卻想:我要有五十個人做手下的話,那可比巴三爺威風多了。

巴三爺是誰啊?那可是淮陽城的乞丐頭兒啊,沈全他們討來的錢隔三差五就得交給人家,手下有二十多號人呢。

神情有些沮喪的沈士言被沈全的表情逗樂了,說道:“大哥那個官職都沒有品,爹可是三品官呢,也沒見你這麼大驚小怪的。”

“哦,幹爹是三品官呀,那應該很大啦。”沈全才搞不清楚三品官到底有多大,隨口應付道。

卻聽沈士言轉又說道:“要都象咱倆這樣想,大哥一定很高興。可是,哎……”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娘身體為什麼不好嗎,就是讓大哥從軍給氣的。爹也很生大哥的氣,還說大哥放著好好的聖賢書不讀,偏要去當赳赳武夫,丟了我們沈家的人。”

沈全不理解從軍有什麼好丟人的,見三哥有些難過,便轉移話題問道:“那二哥呢,他在哪個書院讀書,為什麼過年都不回來呢?”

提起二哥來,沈士言更是沮喪,苦著一張臉說道:“二哥比大哥還倒黴呢,他倒是不愛練武,可是癡迷於棋道,連說夢話都是擋、爬、飛、掛這些,說是去書院讀書,其實是去躲那裏學下棋去了。”

“啊?”沈全沒想到二哥專門跑去學下棋,那個學好了能當飯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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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沈士言自顧自地說道:“你在我房間裏找找,看有棋沒有?”

沈全四下打量,還真沒有。

雖然他沒見過圍棋,但見人下過象棋,知道有馬和車什麼的。

沒等沈全回答,沈士言已經垂頭喪氣道:“我告訴你吧,爹現在壓根兒就不讓我碰棋,我這房間裏,別說圍棋、象棋了,就連跟棋有關的幾本書都被沒收了。哎,那本《忘憂清樂集》我剛翻了幾頁……”

話未說完,隻聽沈吉在窗外喊道:“兩位少爺,怎麼還不睡覺啊?”

沈士言隻好說道:“四弟,這些事情我平常不講給人聽的,你知道便可。”說著強擠出一副笑臉,誇張地打個哈欠道,“哎呀,還真是有些困了,睡覺嘍!”

沈全也配合地打了個哈欠,說道:“我也困了,都快睜不開眼了。”

於是,兩人熄燈睡覺,耳聽得窗外沈吉的腳步聲慢慢地走遠了。

躺在床上的沈全閉著眼睛,回想著三哥剛才發的一大堆牢騷,不禁想道:雖然幹爹幹娘管教得嚴了一些,但三哥他們好歹還有爹娘疼愛,自己卻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哎!想著想著,他又不由地想起了二拐子大大,想起了師傅……

終於,沈全抵不過倦意,伴著三哥越來越沉重的鼾聲入睡了。

窗外,凸月高懸,夜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