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宜看我遲遲沒有動手，又在耳邊說，“挖吧，這裏麵埋的是我的孩子。就算有報應也是報應在我身上。你看我現在都這樣了還怕什麼報應嘛。”
語氣堅決而果斷，我甚至沒有底氣拒絕。
既然這樣那就動手吧，可是沒有工具，肖騰去一旁找來幾根樹枝。拿著樹枝挖土，還是挖人家的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當時我在心中給自己立了個flag，絕對不能在挖人家的墳頭了。
墳頭雖然不高。埋的確實很深。挖了半米多之後，才覺得觸到了什麼東西。
“茶薇你讓讓，我來。”
肖騰從土堆中費力拉出一個棺材，小小的棺材，小宜的孩子這麼小就死去了嗎？
“你要找的是這個嗎，小宜？”我問完，耳邊並沒有回答。
“小宜，小宜？”得不到小宜的下一步指示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無論如何，死者為大，本應該入土為安，現在已經把他從土裏挖出來。在沒有任何理由情況下在開了人家的棺，這罪過簡直太大了。
“小宜，現在要怎麼辦？”
肖騰在一旁看著我等著下一步指示，我站著等著小宜。
小宜還是出來了，她的聲音很沉，“打開……”
小小的棺材中有一副小小的骷髏架。雖然知道棺材裏會有這東西，可當真的見到它時還是下了一跳。肖騰順勢捂上我的眼睛，把我摟進懷中。
就算我不想看，可是小宜還是要看的。我不知道蒙上我的眼睛之後小宜還能不能看到。以防萬一我還是大的膽子睜開眼睛，強撐起身體。
小小的骨架快和棺材溶為一體，他在斜躺著，手指還在臉頰附近，好像是在用小嘴吮吸著指頭。
“這是我的兒子。”小宜說，“已經死了很多年，多到我已經記不清楚究竟是多長的時間。”
“為什麼要挖出他來，不讓他在土中安睡。”隻聽聲音也可以知道小宜有多在乎這個孩子。
“他很調皮，喜歡人多喜歡陽光，他不喜歡一個人孤孤零零的待著。他很好動，喜歡聽故事，話都講不清楚還學人家咿咿呀呀的唱歌。”
小宜完全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我聽著她講，肖騰看著我。
我不相信小宜費了這麼大的功夫隻是想和我講這些話。“所以，需要我做什麼？”我問道。
“報仇，替我兒子報仇！”
剛打開的棺材時我也猜想到這娃娃絕非自然死亡，卻沒想到小宜會讓我替他報仇。
從附近的一切看來，小宜的孩子死了至少有幾十年。當然犯錯的人若還在世也都是些白發蒼蒼的老人，恐怕時間太長早已離世的可能性更大。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小宜似乎看透我在想什麼，“他不會死，他就是個魔鬼，鬼是不會死的。”
“那個聲音在說什麼？”肖騰問我。
我如實的把小宜的話重複了一遍，肖騰不解，“隻要報仇的話說一聲就好，真有冤情我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為什麼還要把孩子挖出來，打擾他。這不是對孩子的不敬嗎？”
“要報仇的話，你們需要他。”小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