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沉默良久,道:“是大王的恩寵。”
金璃又狂笑起來:“沒錯,你知道,但你不明了!像你這種一步登天之人,又怎會了解我們一步步爬上來的苦楚!”
西施仰頭道:“我是無法了解你們的苦楚,但你們也無法得知我曾經曆的掙紮,我的人生之路一項由不得我做主。”
金璃轉頭對西施道:“直到今日,我才明了大王為何對你如此寵愛。不僅是由於你這容顏,更是因你無爭鬥之心。後宮中,爾虞我詐太多,而你便像一杯清茗沁入大王心脾。西施,與你談了許多,我知你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人,但,我奉勸你一句,我雖落得如此地步,可想害你的人不知我一個,你還是小心為上。”
西施突然明白了什麼,道:“你說的是……”
“你不必試我”金璃打斷道,“我知道你今日來是為你孩兒報仇,但你不該一人進來。我雖為女子,可我父兄皆為武將出身,我雖沒他們那般的功夫,但在你麵前,自保,足以!”
西施突然笑了:“原本我是想與你同歸於盡,現下看來,你不過也是個可憐的女子罷了,我知殺不了你,但我孩兒的仇不可不報!”
金璃有些慌亂:“你想怎樣?”
西施突然向柱子撞去,金璃想也沒想竟縱身攔下西施,兩人摔在地上。
金璃怒道:“你瘋了不成!”
西施道:“我說過,要替我孩兒報仇。你不是也希望我死嗎?”說完,迅速起身再次向柱子撞去。金璃趕忙上前從背後抱住西施。
“我確實想要你的命,但你若死在此處,我也脫不了關係!”金璃衝著外麵大喊,“來人!快來人!越夫人要尋死……”
怎奈宮門厚重,夕月等人又被留在毓淳宮門口,相隔不近,隻能隱約聽見一些窸窸窣窣東西落地之聲,並未聽見金璃呼喊。加之西施方才的訓斥,並不敢上前查看。
折騰許久,金璃終是耐不住西施的掙紮,將西施甩了出去。西施後腦重重撞在柱子上。金璃傻眼,上前查看西施狀況,卻見柱子上留下一灘血。金璃跪坐在地上,將西施抱在懷中,搖晃道:“西施!西施!你醒醒!你可千萬別死在這兒……”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夫差急匆匆趕來,隻看見滿地狼藉和倒在金璃懷中的西施。夫差衝到金璃麵前,一把將金璃推開,抱住西施。
金璃驚恐,道:“大王,不是臣妾……”
話還未說完,便被夫差瞪了一眼。金璃從夫差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狠,心中一顫,知道無論再說什麼,都難逃一死,癱坐在地。夫差抱起西施,向外走去,毫無感情道:“來人,將金璃……”
懷中之人動了動,夫差一喜。
西施用盡力氣,道:“大、大王,饒她……”
夫差複雜地看著再度昏過去的西施,一陣沉默。
劉強見大王不語,叫道:“大王?大王……”
夫差回過神,道:“將金璃貶為庶民,永禁毓淳宮。”
“諾。”
金璃望著夫差遠去的身影,苦笑起來:“西施!西施!你好狠,你好狠——!”
夫差抱著西施一路小跑回到流香宮,將她小心放到榻上。劉強、夕月等人氣喘籲籲趕至。
“禦醫怎麼還沒到!”夫差怒道。
劉強喘著氣答道:“大、大王息怒,徐禦醫即刻就到。”
話畢,徐禦醫便拖著年老的身軀到了。剛要下跪施禮,夫差手一揮,道:“免!速上前替夫人診治!”
“諾。”
徐禦醫仔細為西施診治,不時皺眉,所有人不敢出一聲,怕驚擾了徐禦醫。約一刻鍾後,徐禦醫收了手,道:“大王恕罪!若要救越夫人性命,需九曲靈芝下藥,但九曲靈芝珍貴無比,臣不知它下落……”
“九曲靈芝?”
徐禦醫答道:“一般靈芝根莖筆直,九曲靈芝根莖呈九彎狀,故名‘九曲靈芝’。”
夫差思忖片刻,道:“劉強,將寡人珍藏在承恩殿中的盒子取來。”
“諾。”
不久,劉強便捧著一個青銅盒子回來。夫差打開盒子給徐禦醫瞧,道:“是不是此物?”
徐禦醫隻看了一眼,喜道:“正是此物!不知大王從何處得來?”
夫差不耐煩道:“你無需知道寡人怎樣得來此物,快救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