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你說他在裝病?”
這不應該啊,李揚又不是三歲小孩,沒事裝病折騰人玩嗎?
孫醫生擺擺手:“隻是我的一個感覺...我並不是說他沒有病,而是說他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種病,但他有另一種更嚴重的心理疾病...”
我心說,這可夠繞口的到底什麼意思?
孫醫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這隻是我的猜測,所以我們明天需要給李揚做一次深度催眠...”
回到醫院對麵的快捷酒店,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就搜索心理學方麵的書看,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我咬著牙又看了看,實在是看不懂。
反倒是一本很小眾的書《抑鬱症患者》,讓我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書上說抑鬱症患者多是由於童年時受過虐待,或者生活環境的原因,造成心理上的創傷,這種心理創傷會在成年之後隨著人生經曆的累積,被加倍的放大之後爆發出來,從而形成抑鬱症。
而任何外部的治療都隻能緩解抑鬱症,能否徹底康複要看患者自身的素質。
從根源上來講,抑鬱症並不是一種疾病,他更像是患者本身對這個社會的感知,就好像是陽光透過三棱鏡一樣,有的人生活幸福,事業成功,社會對他來說就是美好的,在他的內心投影裏,社會是彩色的;而對於那些生活困頓,每天都在煎熬的人來說,社會就是殘酷的,是黑色的。
書的最後並沒有做結論,抑鬱症患者應該怎麼治療之類的,而是提出了一個古老卻曆久彌新的問題,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追求幸福,那麼那些注定追求不到幸福,或者幸福的標準太高以至於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追求不到的人,是否應該自殺,從而結束自己的痛苦?
如果活著僅僅是本能,那麼這種本能究竟有什麼意義?
書的最後舉了個例子,我們使用手機電腦,實際上使用的是軟件來實現各種功能,硬件配置的處理器,硬盤等等是為了讓軟件跑的更順暢。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活在這個世上,活著的其實是依靠肉體而存在的思想,即肉體是精神思維存活運行的工具,被稱之為人的實際上並不是肉體這個工具,而是依托肉體而存在的思想。
然而作為真正的人,我們的思想卻一直被肉體活下去的本能所製約束縛著。
抑鬱症更像是思想對肉體本能的反抗,抑鬱症患者的思想認為活著是痛苦煎熬,不值得的,為了終止這種痛苦,抑鬱症患者選擇毀滅肉體即自殺。
從這個角度來看,抑鬱症的康複更像是肉體工具對作為人的思想的改變。
那麼這樣的康複,真的有意義嗎?(我看到這裏的時候,有一種後背發涼,細思恐極的感覺)
書的最後一句寫到,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這個問題想不明白,那我們每個人都是潛在的抑鬱症患者。
我百度了一下,《抑鬱症患者》的作者,羅伯特.威廉皮格,是美國肯薩斯州的職業心理醫生,死於2008年,死因是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