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病中(上)(2 / 2)

輕歌滿是糾結,不知怎麼麵對驚鴻,因為自己沒有盡到婆婆的責任,心中有愧,更多的是對那孩子的心疼。心疼這孩子成熟的讓輕歌往往會忽略掉他真實的年齡,忽略掉他還僅是個半大的孩子的事實,心安理得地受那孩子的照顧。輕歌還陷在自己的內疚反省中,屋裏傳來獨孤夜依舊冰冷生硬卻又讓輕歌忍不住心虛的聲音,“進來。”輕歌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敢直視方才獨孤夜的眼睛,隻是可以隱約感覺到那層冰冷淡定下那巨浪滔天的怒火。

輕歌不敢違背獨孤夜的意思,更是心切地想要看看驚鴻。一進穿過屏障,隻見獨孤夜坐在床邊,目光透過月光不知落在何處,輕歌似乎在那堅挺的背影中看到不合他一貫冰冷情緒的哀傷,淡淡的,卻不容忽視。輕歌如今沒有時間去管獨孤夜,急急地走向床前,映入眼簾的是驚鴻紅潤異常的小臉,此時的他似乎被夢魘纏繞,眉頭緊鎖,雙眼緊緊地閉死,有些幹裂的雙唇哪裏還有今早出門時的水潤!一開一合,不知說著什麼。陡然間,“不要!”略帶沙啞的淒慘叫聲傳來,一雙小黑手胡亂地抓著,輕歌連忙抓住那小手,驚鴻好似看到輕歌一般,一聲“婆婆”輕輕溢出,剛才的躁動也隨之平複,隻是抓住輕歌的手緊了緊,很難想到剛才的驚鴻喊出的尖叫聲都是那麼無力,而此時緊握住輕歌的手竟有如此氣力,輕歌的手腕瞬間出現了一道紅痕。剛才驚鴻的那聲“婆婆”攪得的輕歌心裏五味雜陳,憐惜這孩子小小年紀,心思卻重的像鉛塊一樣。同時輕歌心中也充滿了自責,不止因為今天的粗心失誤,更是因為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竟絲毫沒有發現驚鴻心中的不安!

輕歌爬到床上,用剩下的一隻手替驚鴻診了診脈,發現長期壓抑導致體內鬱結,再加上受了些風寒,有些高熱,數症並發,病情才會如此洶湧。輕歌想起身寫張方子早早地抓些藥,怎奈自己稍微一動,驚鴻像受驚的八爪魚一般牢牢禁錮住輕歌,嘴裏還無意識地嗚咽出聲。這下,輕歌隻得一下又一下地輕拍小包子,臉也蹭了蹭小包子的臉,安撫懷中的小小人。輕歌雖然想讓獨孤夜幫忙寫方子,可終究還是沒那個膽,壓低聲音,“老福頭!老福頭!”叫了幾聲沒人應,輕歌隻得放棄,等著禦醫的到來。

“說。”

反應了半天,輕歌才意識到對麵的“冰雕”是在和自己說話,下意識地咽了口吐沫,看著獨孤夜弱弱地解釋道:“禦醫到得太慢,我想開張方子,先給鴻兒抓藥。”想了想又添了句:“我醫術,還行!”

“說。”

……

在獨孤夜拿了方子走後,輕歌還是沒從他臨走時丟下的似諷似怒的話中回過神,什麼叫“既然要將他丟棄,何需如此惺惺作態”?難道他是認為自己故意將小包子給扔了的?!輕歌心中雖是萬分委屈,可是卻沒膽子向獨孤夜道出一分,,畢竟……今天的事是自己的錯。

輕歌心想這話嚴重了,自己何曾想過要丟了小包子?丫的,“惺惺作態”?獨孤夜這麵癱今兒個太不正常,太違反常規了,居然學會諷刺人了!但是如果輕歌知曉獨孤夜遇到小驚鴻時的場景,或許也就不覺得獨孤夜話說重了。若不是一路上小驚鴻都在叫著輕歌,獨孤夜則會輕易把驚鴻送回輕歌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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