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有時候也會和阿南兩個人打牌,當然和這個賭鬼在一起是不可能打衛生牌的。通常賭注都不算太大,原因很簡單,用阿南的話說就是:被高手蹂躪能提高自己的水平,而和自己的錢過不去,那麼就是有病了。阿南有時候也問傅宏:“你很會賭,可怎麼就不喜歡賭呢?至少我從沒見過你在我的或是別人的場子裏賭過。”以前傅宏總是笑而不答,有一次被他問得煩了,就說:“條子抓你的時候你逃得好快,難道你就會喜歡逃??”阿南聽了大怒,可一時又爭辯不過,隻好拿眼睛瞪他,好在傅宏又說道:“其實,賭有好多種的,可不管你賭什麼,在你下注的那一刻輸贏就已經注定的了,我承認我也喜歡賭,不過我更不喜歡輸,所以沒有把握贏的賭局我是不會下注。就好象你找我打牌,我總是樂意的,蚊子再小它也算是個葷腥,不是麼?”從此,阿南再也沒找他打過牌,不過據說他在外麵的戰績卻越來越好了。
小趙見他贏錢多了,便常常嚷著要他請客吃飯,阿南是個豪爽的人自然答應,可惜那天吃飯的時候傅宏隻說了一句:“一個人靠賭錢出了名,那麼離輸錢也就不遠了……”
傅宏接到薛剛的電話後用了10分鍾趕到了阿南他們的那個地下賭場。聚光燈下的阿南早已沒有了已往的那付從容和瀟灑,額頭上的細汗如珠,敞開的襯衫下那條張狂的黑龍仿佛呼之欲出。隨著閑家們的一聲聲低沉的歡呼,阿南血紅的眼珠幾乎奪眶欲出。
“今天約好的幾個莊家都不知怎麼沒來,南哥怕冷了場,就自己上去推莊了。開始輸輸贏贏都還正常,後來那個老家夥一來就不對了。不管他在哪門下注,那門就有。雖然他自己下的不多,每次都隻是一千,可後來幾乎所有的閑家都跟著他下注,南哥就抗不住了。他的牛脾氣你也知道,我們勸他下來,可他說丟不起這個人,怎麼也要抗下去……”薛剛指著桌子前那位穿著斯文,樣子看上去有五十出頭的人說道:“就是那個老小子,南哥都輸了二十多萬了,媽的我…..”幸好他想起傅宏很討厭別人在他麵前說粗口,及時把下麵的話咽了回去。
“媽的,見鬼了……”阿南狠狠低聲罵了句,剛才那方牌,他自己拿了8點,上下兩個門頭都被自己打掉了,惟獨天門開出的是個白皮8,恰恰贏了他半點,而那個老頭和大部分閑家下注的地方就是天門,是以他又一次吃小賠大。阿南一揮手讓邊上的小四和小五按台麵配錢,把手裏才抽了一半的煙頭扔掉準備繼續碼牌。忽然有人扳住了他肩頭,頓時心中怒不可遏,回頭正要發作,卻發現是傅宏。
傅宏一臉的笑:“我來,你去洗個臉。”
阿南無語,當然不會真的去洗臉,一抬手,把小五推開站在傅宏邊上。眾閑家看到莊家換人,不免議論紛紛。阿南大聲說道:“今天老子撞邪了,換我兄弟上來,規矩不變,你們該怎麼打還怎麼打。”
傅宏微笑著碼這麻將牌,抬頭看了眼那老頭,說道:“爺叔,今朝手氣蠻好嘛。”
老頭也笑著看了看他,說道:“小朋友客氣了,今朝手氣還可以的,你們是打仗親兄弟,嗬嗬,蠻好。”
“爺叔,隻要儂開心就好。”傅宏慢條斯理地把牌一個個整整齊齊碼好,顛著手中的兩顆骰子,說道:“我比較喜歡直來直去,希望你不要生氣,我呢,很久沒碰這個了,所以我也不喜歡來來回回賭那麼多把,我們一次過,你看好麼?”
“小朋友,有點意思,你說說看,怎麼個一次過?”老頭抬頭眯著一雙眼睛看著傅宏。
傅宏接過薛剛遞來的煙,點上吸了口,“隨便你下多少,一把定輸贏,爺叔要是贏了,我們就把你當這裏的供奉,這個場子給你吃一份幹股。要是阿弟我僥幸贏了,你下多少我分文不要,我們交個朋友,夜宵我請,怎麼樣?”
“哈哈,好好。”老頭笑了,“今朝真的沒白來,好久沒遇到你這樣有意思的小朋友了。”
傅宏也笑道:“認識是緣分,那麼你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