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這些年守活寡,早就憋壞了吧,九爺好好疼疼你!”
就要欺身過去,不料就在此時,一隊人馬在雨中急馳,恰好撞見了這幕。
“大膽,光化日之下,竟敢做這苟且之事,實在有傷風化!”沒想到縣太爺會在這群衙役之中,此刻站了出來,一聲爆喝。
那九爺見了,酒醒一半,常在縣裏鬼混,眼力見還是有的,連忙拜了下來:“縣尊大人,是這女人勾引民在先。”
秀娘咬牙,鼓起勇氣道:“請縣太爺明察,是這無賴,他想輕薄女子。”
縣太爺也不傻,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但他麵露焦急,該死的,平日裏也就算了,今有聖使帶著帝君的旨意來到雲江縣,就在隊伍後邊,若是讓其得知,那還了得。
縣太爺眼珠子一轉:“大膽刁婦,不知廉恥,竟敢勾引男人,來人,給我拖下去杖三十。”
強奸這等重罪,絕不能發生在自己的治下,特別是在聖使眼前,縣太爺當即給事件做了定性。
“女子冤枉!”
“縣尊老爺,我娘親是好人……”丫丫也開始哭訴。
但縣太爺一臉厭惡,沒有搭理,連忙跑到隊伍中間,對著一名太監賠著笑臉,太監滿臉不耐煩:“行了行了,這麼大雨,趕緊到沈流,不對,沈侯家中才是正事。”
“聖使的極是,聽前麵村口就是沈侯的家了。”縣太爺點頭哈腰的,重回前邊領路。
丫丫好像聽到了沈流名字,她這個時候多麼希望哥哥能出現,哭得雨帶梨花:“沈流哥哥,有人欺負娘親和丫丫,你到底在哪兒啊?”
雨聲很大,但掩不住丫丫的聲音,仿若一道驚雷,整個隊伍都僵住了。
“姑娘,話不能亂講,沈流,沈侯是你哥?”縣太爺眼珠子瞪得滾圓,僵硬扭過脖子,嗓子裏就像卡了什麼東西。
“沈流是我哥,但沈侯就不知道是誰了。”丫丫老實回答完,又請求道,“縣太爺,求你不要打我娘好不好,我娘是好人,實在要打的話,你就打丫丫吧!”
縣太爺哢嚓哢嚓又把頭轉向另一邊,看向那被衙役架著的女子,這麼來,她便是沈侯的母親秀娘?
蒼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一個雷劈死我吧,縣太爺幾欲昏厥,被師爺推了一把,縣太爺才清醒過來,一個箭步上前就把衙役踹翻在地,隨即攙扶起秀娘,自己則跪在地上,搗蒜似的磕頭,自扇耳光:“下官糊塗,下官有罪,還請夫人恕罪!”
秀娘怔怔的,什麼情況?
明明前一刻的縣太爺還要打自己三十大板的,怎麼這一刻反倒給自己磕起了頭來?
秀娘雖然氣憤縣太爺昏聵,但她畢竟一個鄉野女子,惶恐不安的:“縣尊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你們也別站著啊,快過來……”秀娘的意思是叫那些衙役把縣尊扶起來,但那些衙役相互看了一眼,撲通撲通,俱是跪在了泥濘的道路上。
雨一直下,氣氛有些……舒適?
就在秀娘完全懵了的時候,太監醒過神,跑上前:“夫人還不知道呀?令郎立下不世軍功,獲封雲江縣侯,大軍正在返回神都的路上,咱家特先來報喜。”
“來人,快將聖上的賞賜呈上來與夫人看看。”太監招手,幾口大箱子就被搬了上來,珠光寶氣乍泄而出,灰蒙蒙的色亮如白晝。
秀娘瞠目結舌,沈流立功當了侯爺?
跪在一旁的無賴九爺,抖如篩糠,秀娘的兒子有了大出息,當了侯爺!!!
雖然自己叫做九爺,也有個爺字,但和侯爺比起來,豬狗都不如啊。
九爺腿肚子轉筋,站不起來,但求生的意誌讓他爬也要離開這兒,可還沒爬走幾步,就被太監淩空一指點殺了。
侯爺的母親也敢冒犯,活得不耐煩了。
最關鍵的是,這麼做是為了將功補過,否則讓侯爺得知他先前不作為的態度,也別想落得輕鬆。
“丫丫,你告訴娘,這是不是真的?”秀娘按著胸口,覺得呼吸困難。
丫丫從寶箱裏拿了塊銀錠啃了啃,眼冒金光:“娘,這是真的。”
……
這一,下溝村人聽村裏出了個大人物,紛紛來秀娘家道喜,一個個的羨慕不已,都秀娘的苦日子熬到頭了,但這個十幾年來沒見掉過一滴眼淚的女強人,卻嚎啕大哭,誰都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