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明確一點，就是不管他是誰，他都必須死？
“離陌會報仇。若他真心待我，便不會傷害我珍惜的人。若留一個不真心相待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他便會害我。報仇，於死去的朋友，還是於活著的我，都最好的選擇。”
我說完這番話，仔細留意著叔皇的表情。隻見他的表情未有絲毫的變化，半眯著眼睛品茶，很是沉靜。
外麵的內侍通報律殿下到。話音未落，阿律就快步走了進來，見到我，微微有些驚訝。
“姐姐也在？”
我含笑點頭。見阿律神色尷尬，心知他們必定有事情商量，於是便主動退出來了。
才出門口，心中念頭一動，鬼使神差的湊過去聽。
“父皇，母後一時做了萬劫不複的錯事，兒子願代她受罰。”阿律跪在地上，隻能聽見重重的叩頭聲。
“律兒，你母後與朕是數十年的夫妻，朕是真的沒想到她能如此狠毒啊。那蘇衛兒不過不是廢妃，何必如此的趕盡殺絕啊。”叔皇的語氣中心痛不言而喻。
隻能聽到阿律斷斷續續的哭求，隻能聽到叔皇嚴厲心痛的斥責。我的嘴唇被咬出深深的痕跡，強忍著胸口處的撕裂般的疼，一步一步走出門去。
皇後，皇後，我緊緊咬住這兩個字，連呼出的氣息都仿佛帶著迫人的殺氣。
我想，叔皇不會拿皇後怎樣的，他怕人非議他薄情寡義。一定要有非殺不可的理由，一定要有沒有退路的理由。
我痛苦的抱著頭，跌坐在地上……
夜深，我立在窗口，風浮動衣擺，攪動著初夏和煦的氣味。
我知道今天會有人來的。
“在等我？”
他從黑暗走到光明裏，語氣輕鬆。
我轉頭看他，並沒有那樣的輕鬆。直接了當“轉告玉泊寒，我要皇後死。”
如此的咬牙切齒。
這樣的我讓墨寒覺得陌生。“丫頭……”
“不會更改。”我不再去看他，也不再想向他說什麼了。
漆黑的夜，寒冷的風，葉影晃動。
我感覺墨寒轉過身，似乎是接受了我的決定。
他再一次陷入屋內的黑暗。
“佟為安病了，在東南，怕是回不來了。”
他的語調平靜，卻是如此悲涼。
我愣愣的轉過身，墨寒已經離開，空空的房間，隻有影子寂寞的映在牆上。我看著它，熟悉而又陌生，是他們錯了嗎，是我錯了嗎，還是命運錯了？
一紙告發皇後與邊威將軍私情的密報很快的到了叔皇的手中。
乾元八年夏，查皇後戕害嬪妃，罪不容恕，賜死。
到底還是沒有把真相留給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