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幸福財富”的內涵與創造(2 / 3)

隨著曆史的發展,中國社會逐漸接納了經商取利的行為,民眾普遍能對經商取利行為能夠進行正麵、積極的理解和認同。顯而易見,這些思想家們的學說和思想無疑起到一定的曆史作用,是應該在中國經濟發展的曆史進程中為他們留下應有的位置以及給予合理恰當的評價。當今不少人想創業,想賺錢,但若在創業賺錢的同時能夠處處積德,時時向善,才應該是當今國人創富的基本邏輯。

創造“幸福財富”要關注的問題

第一,看待財富、取得財富、支配財富及分配財富過程中的倫理要求。即需要有一個基本的著眼點:“獲利正當與否”、“獲利合理與否”。物質財富可以使人幸福,也可以使人墮落;可以有益於人類進化,也可以給人類帶來災難。物質財富的社會作用與整個社會製度的性質和社會精神文明狀況息息相關。萊斯特·R·布朗(可持續發展思想創立者、美國著名的農業科學家)認為,人類應當節製自己的欲望,應當追求自己維持生活所必須的最低限度的財富。如果僅把追求物質財富當作最高的目標,就會導致一種災難性後果。③

所以,我們需要厘清的是:經濟來源正當與否,消費方式合理與否,是否有利於人的全麵發展和社會進步,才是衡量財富幸福與否的主要標誌,而不僅僅看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不在於享用的物質資料的數量多寡和質量高低。

第二,防止財富異化。盧梭在《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中指出,私有製使人類喪失了天然的平等和自由,從此人類每前進一步,人類的不平等和墮落也前進一步,進步和退步按照同一步驟和比例發展。在古典哲學家黑格爾看來,人的能動性所造成的一切發展,包括人的自然界、人類社會以及國家、財富、倫理精神和宗教等等形式,都是異化;然後精神又不滿足於這種種異化,又表現為人類克服這些異化的精神和實踐,最後通過揚棄這些異化終於實現了精神本身的全部發展。因此黑格爾的全部哲學可以稱之為“精神異化論”,其唯心主義錯誤和卓越深刻的辯證法都是由這裏來的。法蘭克福學派對資本主義個人主義、利己主義價值觀對人的異化也進行了激烈的批判,弗羅姆所說的“商品人”、“消費人”、“經濟動物”,導致了一種占有的而不是存在的生存方式,人成為物品的奴仆,異化為物品的奴仆,物品不是用來為人服務的。無論是盧梭還是黑格爾還是法蘭克福學派,都指出這裏有問題,但都未能從根本上搞清,直至馬克思才透徹地分析了人的經濟異化以及如何克服這個異化的問題。

馬克思從英國古典經濟學的勞動價值理論得到啟示,認為人的勞動是財富來源的本質;但在資本主義下,財富(資本)卻是異化的財富,統治和奴役勞動者本身,勞動本身也成為異化了的勞動,因此,勞動者和所有的人,人們的社會關係,也是異化了的人和異化了的關係。所以馬克思得出結論說,整個資本主義的異化乃至人類進入私有製文明直至現在的曆史發展,都應到人類的勞動是怎樣異化的研究中尋找答案;揚棄異化是否可能和如何可能的基本問題,就看這種研究是否深入徹底和科學。這個理論的思想基礎是在馬克思青年時代的著作《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裏奠定的,後來發展到《資本論》的係統剖析和唯物史觀的建立。因此,從馬克思的角度看,隻有回到人本身是目的這個出發點和中心上來,人才能成為真正的人,不再是單純的工具或受奴役的物一樣的存在。以此為考量,對財富的認識,馬克思給予我們最大的啟發就是:財富是手段,是為人服務的,隻有人,才是獲取財富和支配財富的目的,不要為財富所奴役和左右,要防止財富的異化。一切看待財富、獲取財富和支配財富的觀點、思想和行為,均應以此為基準和衡量尺度進行評價。

第三,開放社會中防止對財富的絕對倚重和對道德的絕對偏執兩種極端,樹立衡量社會進步和文明發展的多元尺度。這個時代是一個生存狀況極為尷尬的時代,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物質財富,擁有過去做夢也不敢想的富足而便利的物質財富。與物質財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當代社會生活中信仰危機、理想缺失、道德失範、自我感意義感和歸屬感的喪失以及心態失衡、個性扭曲、人與人的疏離等,使當代國人陷入了極度的精神困惑和迷惘之中。消費主義、爾虞我詐以及社會文化生活中的商業化、淺表化和庸俗化,已經成為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正嚴重製約著經濟的正常發育和健康發展。

毋庸置疑,一個社會的經濟發展需要大量成熟負責任的成員。因此,在這樣一個開放社會中,我們所秉持的不應該隻是從財富的角度,或者隻是從道德的角度,偏頗地去界定和衡量當代中國社會應樹立的財富觀。對於當代中國社會走向現代文明應樹立的財富觀至少包括以下三個層麵:首先,對財富境界的提升;其次,財富道德水準的文明化;再次,財富心理的現代化。作為中國邁向新發展階段的社會成員,應該經得起“財富”這把“雙刃劍”的洗禮,應該在新財富觀還未生成的“價值真空”階段尋求適應社會經濟發展、完善人的內在主體素質,從而提高對一些創富偏差行為的糾偏能力以及正確財富行為的吸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