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等少帥,二等JQ(3 / 3)

項虞兒突然按住他手中的酒壺問:“你還有什麼心願?我可以幫你完成。”

司馬曄看著項虞兒似乎有些憔悴的小臉,笑道:“替本帥生個孩子。”

“我是認真的。”項虞兒有些生氣。

“那你怎知本帥就不認真?”司馬曄一本正經。

見項虞兒還在生氣,司馬曄歎了口氣:“你不明白生在帝王家的悲哀,為了保住皇位,皇兄第一個要提防的便是我這個弟弟,我手握軍權,已是大患,所以不得不整日沉溺煙花,故做荒淫,已消除皇兄的戒心,在朝時,我未成家,未有子嗣,並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因為一但有了子嗣,便會被皇兄以各種理由召進宮中軟禁,以此成為要挾我的籌碼。現在,既然我都要死了,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了,隻想留下子嗣,綿延我之血脈。”

項虞兒看著他眉眼中淡淡的落寞,默默站起身來,輕笑出聲,“在這種地方,也有這方麵的興致,我隻能說,大帥,你口味好重。”說著竟開始解自己腰間的綢帶。

“彼此彼此。”司馬曄走上前去,摟住她纖若無骨的腰肢,霸道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纏綿在最深處,他在她耳邊輕問一句:“難道你就不怕,我用的也是計謀。”她渾身顫抖,卻放不開手,歎道:“真情也好,計謀也罷,今夜過後,一切都成定局。”

沒錯,今夜過後,一切都成定局。

大帥,奴家輸了,奴家愛你

烏鴉軍團夜襲大運主力軍,並且放火燒了糧草,得勝歸來時,卻在半路遇襲,全軍覆沒,得到這一消息時天已大亮,趙副帥帶領衛隊找到山洞,司馬曄早已穿戴整齊,項虞兒剛剛睜開眼睛,衣衫還未來得及穿齊整,就見兩柄鋼刀架上脖頸,她幾乎立刻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坐在地上,失神了很久,最後竟然大笑起來。

“你是故意的,放我走是故意的,被俘是故意的,連昨天晚上那一切也都是為了拖住我而用的計謀。”她笑著搖頭,光裸的脖頸上還殘留著激情過後的痕跡,此時看來卻無比的諷刺,“我早該猜到的,你是司馬曄,司馬曄怎麼可能會記得一個為他送死的笨女人?”

“本來是不記得,但是你一提醒本帥就想起來了,不過,那個笨女人已經死了,你不可能是她。”司馬曄蹲下身,捏著她光潔的下巴,笑得邪魅,“不過,並非一切都是本帥故意,至少剛開始本帥確實被你算計得很慘,也並未想放你走,直到你逃走那一刻,本帥才不得不緊急部署,連夜撤走了糧草,轉移主力,自己呆在帥帳內等著被俘。你應該驕傲的,本帥幾年戎馬,從未被對手逼迫至此,要用這下作手段取勝,本帥知道,以你對我方營帳的了解,若是跟去夜襲,勢必識破本帥的計謀,所以,昨晚,你隻能呆在這裏,哪也不能去。兵不厭詐,你輸了。”

“果然是我看上的男人。”項虞兒揚起唇角笑得婉約,癡癡地看著司馬曄那張帶著幾分邪氣的帥酷麵孔,臉上默默滑下淚來,“大帥,奴家輸了,奴家愛上你了。”

就是這一句話,讓司馬曄的心如遭雷擊,捏著她下巴的手也止不住開始顫抖,為了掩飾這一切,他慌忙丟下她,站起身來,命令副帥將她押走,努力不再去看她,可是即便不看,眼睛裏、心裏也全是她婉約的笑和眼角的淚痕,司馬曄使勁握住拳頭,在她被押出山洞的那一刻,猛地一拳打在麵前的石桌上。可憐的石桌應聲而裂,而他的手也傷得血肉模糊。

憨厚的副帥慌成一團,而他卻感覺不到疼,因為他的心比手更疼。

狠狠的報複了那個女人,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也會那麼痛呢?

戰役終於畫上了句號,司馬曄奉旨押解俘虜班師回朝,俘虜中有雄鷹部的首領,有一眾降將,也有百變烏鴉項虞兒。

項虞兒一路都表現的很安靜,每日坐在囚車中默默望天,不言不語,吃得也很少,司馬曄從未看過她,至少在人前從未去看過她,隻是每次夜深人靜時,便會站在暗處看著囚車中憔悴的她,也不上前,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站著,很久很久。

就那麼過了兩個月,行至謂水河畔,項虞兒問士兵討要紙筆,隻說有些事情想要交代,士兵請示司馬曄,司馬曄想了一下,點頭應允。

那張紙上所書寫的內容,讓他永生難忘,他看了很久,突然瘋了一樣,要大隊停下,就地安營紮寨,派副帥去了梅花湖畔,副帥騎快馬一刻不敢耽擱,三日便回,回來後稟告他說:“大帥,據花船上的老鴇講,項虞兒確實是自大帥日日去梅花湖畔後才賣身花船的,也確實沒要賣身錢,斂葬的人也找到了,項虞兒並未入葬,末將掘了墳,裏麵確實是空的。”

司馬曄騰得站起身來,推開副帥就往外衝,卻見看守俘虜的士兵慌張來報:“大帥,項虞兒逃了。”

“往哪裏逃了?”司馬曄怒吼。

“她偷了一匹馬,逃向了謂水河,已經有人去追了。”士兵瑟縮,嚇得半死。

司馬曄奪了身旁士兵的馬匹,騎馬便向河邊追去。

營帳本就離河不遠,沒過多久便看到了寬敞的河麵,有士兵停在岸邊,見他過來,慌忙跪下稟報,“項虞兒上了船。”

此時,天色已晚,漁船都已靠岸,寬闊的河麵隻有一條小船在風中行使,司馬曄對著船怒吼:“項虞兒,你回來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聲怒吼如同導火索,隻見一道火光閃過,接著是一聲轟鳴,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小船破碎成千萬片,被火光包圍著拋向灰暗的天空,片刻過後就恢複了平靜,河麵上再看不見那艘小船,隻剩下點點燃燒的殘片散落各處,訴說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曾說過,斬首太醜,虞兒想要死的壯烈些,大帥,能不能將虞兒身上綁上炸藥,那樣美些,死得時候像放煙花。

果然很美。

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煙火,就那麼在眼前綻放著,司馬曄眼前一片空白,再也看不到別的,隻有眼前的絢爛和那頁寫滿娟秀小字的紙張。

紙張上寫:

曄,我的大帥。

虞兒的一生都在追隨你,你卻從未為虞兒回過頭。

你一定不記得,你小的時候曾經在殘暴的管事手中救下過一個小宮女,一定更不記得,王府中每日觀察王爺喜好,默默做著吃食的廚娘,也不會記得梅花湖畔為你擋刀的傻女人。虞兒很苦惱,要怎樣才能讓王爺記住呢?

惟有在戰場上,虞兒想。

於是虞兒接受了雄鷹部的招募,成了烏鴉軍團的一員,最後還做了密令隊隊長。虞兒是優秀的,隻有你不知,也隻有你不屑。接下來的一切就不必說了,虞兒很失敗,最終也沒被大帥記住。隻不過,有一點,你怕是不知道的,虞兒不會傷害大帥,所以給首領的情報都是半真半假的。那一晚,虞兒送的也不是送行酒,而是想讓大帥吃飽,然後放你走。

虞兒別無所求,隻求他日陰間相見,請大帥記得這個世上,那樣愛過你的項虞兒。

這又是她計謀嗎?司馬曄握著手中馬鞭,定定看著已經恢複平靜的謂水河,心中滿是痛楚,他贏了這場戰爭卻輸了心,因為他再也無法忘記,永永遠遠記住了那個叫做項虞兒的女子,記得她的聰慧,她的嫵媚,她的計謀,她的癡纏……

怎麼能忘記。

再無法忘記!

尾聲

邊關戰役結束已有五年,當年的將領各自領了封賞,要麼朝中為官,要麼軍中敗將,而當年的大帥司馬曄則交付了所有兵權,回到王府,做回了閑散王爺,其生母嚴太妃,對其舉動讚賞有加,飛鳥盡,良弓藏,生在帝王家,鋒芒不可太盛。

隻惟獨一點,讓嚴太妃很有憂心。

司馬曄再不肯近女色,更別說什麼王妃、子嗣。

聽曾經一起征戰的將領傳言,司馬曄在軍中與副帥趙亦雄頗為親密,有過斷袖之舉。聽此傳聞太妃大怒,有意無意在皇上麵前煽風點火,半月之後終於成功將趙亦雄調離了京城,卻了千裏之外的翼州做了鎮守將軍。

這個躺著也中槍的趙副帥暫且不提,且說這幾日,王府中似乎不太安寧,先是鬧賊,接著鬧鬼,最後連在王府小住的太妃也被驚擾,苦不堪言。

司馬曄怒極,決心親自抓住這個小鬼,每夜在太妃下榻的梅花園埋伏,最後終於抓住了元凶竟是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白嫩渾圓,可愛的緊,被司馬曄從樹上抓下來也不害怕,抱住他的脖子就甜甜叫了一聲:“爹。”

司馬曄滿臉黑線,把他丟在地上,怒道:“誰是你爹。”

“你你你你,就是你。”小團子竟在地上耍起潑來。

這話被太妃聽見,就見她老人家喜出望外地從房中跑出來,邊跑邊呼:“乖孫,我的乖孫在哪?”

那小團子也是個機靈鬼,看見太妃來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抱住太妃的腿,哭天抹淚:“奶奶奶奶,我爹當年沒良心,拋下我和我娘,現在我娘要我來尋他,他卻要殺我。奶奶要為孫兒做主。”

“乖孫莫哭,今日有奶奶在,看誰敢動你。”嚴太妃慌忙將團子抱進懷裏,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像自家兒子小時候,心中歡喜萬分。

司馬曄無奈扶額,“母妃,小心有詐。”

嚴太妃還未反駁,就見團子抬起頭來,奶聲奶氣,一本正經問他:“我娘親讓我問爹一句:大帥,可還記得梅花湖畔的項虞兒?”

司馬曄心中大震,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抓過團子的雙肩,急切地問:“虞兒,你說虞兒是你娘親,虞兒沒死,快告訴我,她人在哪裏?”

團子這才笑了起來,笑容裏帶著狡黠和聰慧,跟某人如出一轍。

“大帥,兵不厭詐,我娘親說這是你教給她的,所以想知道娘親在哪,先要過了孩兒這關。”

司馬曄也跟著笑了,笑得無比暢快。

虞兒,隻要你活著,為夫就是走遍天涯也要把你尋回,然後在未來的歲月裏好好疼惜你,讓你再不敢逃跑。

這就叫兵不厭詐,情亦不厭詐。

這場遊戲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