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這樣做是不想讓我難過,可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我隻會傷得更深。”
“我隻是想要簡單的活著,而已,無論是做你的太子妃,還是相府的長小姐,還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我的初衷就是想要過簡簡單單的不被世俗打擾的生活,僅此而已。”
“這次盡半月未收到元甲的回報,我在皇都片刻都不安寧,我怕你出什麼意外,所以借此次機會來找你,沒有想到,還是傷到你了。”宇文贇站起身,立在窗前,輕聲說道。
楊麗華聽到這話不知是該喜還是悲,她緩步走近宇文贇身前,
“放了我和孩子吧!就讓我借著患有惡疾的由頭,無聲息的消失在皇都的名冊裏吧!那樣勾心鬥角,提心吊膽的日子,我真的是很厭倦了。”
“你真的忍心…舍我離去?”宇文贇目光炯炯,頃刻便可噴出火光。
“對不起。麗華不想也不能陪您走下去了。”宇文贇不願置信的眼神像是鬱結在楊麗華眼底,久久不曾逝去。
“不為了我,為了孩子,放了我們吧,待我產下孩兒,如果有一天您需要麗華陪您去死,麗華也不會皺皺眉頭的。”楊麗華撫上漸攏的小腹,眼裏滿是堅毅。
“你竟如此決絕,我此次特來尋你,你為何如此狠心?我已經跟你解釋過無數遍了,我與尉遲春雪的婚事是我母後安排,這是國政上的婚姻,不含一絲感情。你為何非要症結於此事,耿耿於懷!”
“你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對我如此狠心?”宇文贇頗為不解,楊麗華為何不領他的心意。
“太子爺,您的部下來尋您了!說是尉遲姑娘小憩時被噩夢驚擾,此刻正哭鬧著找您呢!”元甲也不想驚擾房裏的人,他輕聲的在門外喚道。
宇文贇正有一腔怨火難平,他看著楊麗華,猛然間大喝一聲“元甲!你進來!”楊麗華依舊坐在床邊,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宇文贇。
“我來問你,這一個月你一封報函都沒有,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稟太子爺,元甲無能,中了南梁國的賽黑樺毒,養病間全身酸疼動彈不得,承蒙太子妃恩典,照顧半個月後才得痊愈,忘太子爺恕罪。”
“你是說太子妃照顧了半月之久?”宇文贇醋意湧上眉間,眉角緊縮成一團。
楊麗華看向元甲,她微微頷首,眼裏的失落難掩。
“沒錯。”元甲的音調突然清亮高昂起來。
宇文贇背手原地自轉了一圈,猛然間出手,一掌風馳般推向元甲的胸口,元甲冷不防,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一口陰血撲在地上,楊麗華立刻撲上前去,
“你瘋了?宇文贇?你是不是瘋了?”楊麗華大聲的喊道,
“你簡直不是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他?”
“你真的很在乎他呀!一個奴才值得你如此費心嗎?他還不配得到你的照顧!”
“你到底想怎麼樣?宇文贇,如果你還想在遲下的日子裏見到我,和你的孩子,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裏……”楊麗華緩慢的站起身,語調低沉冷漠的不含一絲情誼。
“我本想試試這奴才的忠良之心,不想竟……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天命不可自知啊!”
“不想我宇文贇癡愛的女子竟然如此博愛。你對所有人都寬容善良,為什麼偏偏對我,要如此??”
“太子爺,長小姐是見屬下可憐,才稍加照顧,並無其他。求太子爺不要遷怒於太子妃,您如若不信,元甲辦事不利願以死謝罪!”元甲摸起地上的短劍就往頸下送去。
“迂腐!愚忠!愚不可奈!”楊麗華一腳踢開短劍,破口罵道。
“你死了就能洗刷你的不白嗎?你死了你就能忠義兩全嗎?你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蠢才!真是白白浪費了你的文武才能!”楊麗華的杏眼因憤怒而變得渾圓。
“宇文贇,我告訴你,你大可不必如此周折,我離開你,不是因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娶親,更不是因為其他人,而是因為這個孩子,我楊麗華說過很多遍了,你難道希望我們的孩子一出身就和你一樣,為權術、為利益、為家族而活,你難道不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快快樂樂的,無拘無束的成長嗎?為什麼你的猜忌之心如此之重,就像你的騙術一樣重!你不僅選擇欺騙我,還要把負心的帽子強加於我頭上!你說我未曾對你心軟,你何曾對我心慈過!”
“離開你,你我就都不用過得如此辛苦了。難道不是嘛。”楊麗華淚花陷於眼窩,久久不曾墜落。
宇文贇凝視著楊麗華,他知道,這個女子已經決意離開自己,無論他怎樣過激,無論他怎樣極端,無論他做什麼,此刻也無濟於事。
“好。好。好。”宇文贇又氣惱又無奈的搖搖頭,一寸寸的移著步子,至達門口,他偏過頭,隻那麼淺淺的看著楊麗華冷豔的側臉,隨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