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親熱(1 / 2)

蒙西轉過來,蹲下身看了一眼我的傷口,一邊從懷中拿出個黑色瓷瓶,一邊嘴上惡狠狠地碎碎念,“活該!一個女子爬牆上樹,毫無一絲女兒家矜持端莊的樣子,堂堂東朝國的公主就是這番儀容儀德,擱在別國怕是會被百姓笑掉了大牙!”然後他倒出白色藥粉小心翼翼的灑在我的傷口上,見他如此用心,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嫣然一笑。

“受了傷還笑?別人家的女子都嬌嬌弱弱地哭鼻子,你看看你!會被人當做傻子看待,到時流傳開來便是東朝國有個傻公主,叫朝烈!再編首歌謠笑話你,傻公主,隻懂笑,爬了牆,上了樹,摔了雙腿變瘸子……”他一邊逗弄,一邊溫柔地用棉布把傷口纏裹好。

我是個粗枝大葉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他這般戲耍我的話是為了減輕我的疼痛,轉移我的注意力,我以為他是故意借口數落我跑去皇後的私苑偷聽,心裏有點不爽,推開他猛地起身,冷色道“謝了!”

他淡淡一笑,露出招牌式的笑意,我覺得他才是個傻子,那首歌謠最適合他!

他不由分說地握住我的手,“走吧!盡快離開這裏。”

我沒有甩開他的手,不是因為忘記了昨晚他放我鴿子的事,而是我的私心作祟,我想知道他從何處進來又從何處出去?那個秘密的楊柳之地到底有何機關?

果然,他帶我走了緊鄰園子旁邊的那片楊柳之地,入口毫不隱秘,走進去便看到一個假山,待我再回頭尋找進來時的小路時,後麵已經是一片楊柳相交錯的林子,好怪哉!

我忽然想起了金庸筆下的黃藥師精通奇門遁形之術,難道蒙西也懂這個?但那是個虛化的江湖武林,書上可以隨便渲染誇張,現實中難道也有此能人異士?

“想什麼呢?”我正思索著,假山背後的一道石門不知道怎麼就開了,“走了!”

一進去,密道陰冷潮濕,涼風颼颼,我注意到蒙西伸手按下了頭頂上的一個鍥形銅質開關,石門一個逆行旋轉,將我和外麵溫暖的世界隔絕。

黑洞洞的密道好不瘮人,沒有光,沒有風,隻有滲入骨髓的冷意,唯獨手心有一絲暖意。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在維和部隊那麼多年,我們出任務都是十幾個人一起,所到之處雖然滿眼硝煙塵土,殘垣斷壁,亦或腐地爛泥,迷霧森林,但從來沒到過如此陰冷的地方,這個密道像極了埋死人的地底。

“走!”他摟上我的肩,我一個哆嗦,縮入他的懷裏,顫顫的回音飄蕩在暗無天日的密道裏,“為什麼不點燈?”

“你害怕了?”他磁性的聲線回音更顯得黯啞,好像那些裝神弄鬼的巫師發出的鬼音。

我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害怕,我是誰,21世紀的軍人,崇尚科學,堅信無神論,怎麼可能害怕,我不禁咧嘴一笑,那笑聲撞擊在四麵牆壁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鏗鏗回音。

我嚇得腿軟,趕緊閉口藏舌,拚死窩進蒙西懷裏,他倒是把我抱得很緊很緊,帶著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時不時地抬頭看他,黑漆漆得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和節奏規律的心跳聲。

“別怕,有我在!”他低下頭,熱浪的氣流噴灑在我的耳邊,熱熱的,癢癢的。

我心裏素質沒那麼差,適應了一下便好。

很快,走了一段路後,前方出現微弱的火光,我喜不勝收,忙推開他,“有光了,我們到了。”

我像個吃到胡蘿卜的兔子,飛快地奔跑過去,早就把腿上的傷給忘得一幹二淨。

待光線越來越亮,視線倏地變得寬敞,有光的地方是一個十平方左右的石室,而翠竹就靠坐在一麵牆壁上,昏暗的火把照著她小而透紅的臉頰。

“翠竹!醒一醒!”我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臉,她屬於輕度昏迷不可能睡得這麼死啊!

“你把她怎麼了?”我抬起頭看向站在火光下身形更顯頎長的蒙西,他不言不語,一把將我拽起,聲音冰冷如三九寒風,“她不能再跟著你了,我點了她的睡穴,明日我會派人送她回鄉。”

“為什麼?”我蹙起兩道煙眉,雙手揪住他前胸的衣襟,“就是因為她被皇後娘娘發現了?所以要殺人滅口嗎?”

蒙西點頭沉吟:“別得罪馬家,馬家外戚勢力龐大,殺個奴婢和碾死一個螞蟻一樣,你為何頻遭刺客行刺就該知道其中利害關係!”

“什麼利害關係?皇後就算能隻手遮天,還有皇上呢?難道皇上任由馬家胡作非為嗎?”

“朝烈……”他握住我的雙手,光暈渲染的朦朧眼眸中浮出淡淡的淒然之色,“皇上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靠得不是百姓的民心所向,靠得是朝中和朝外那些有勢力有財力的家族,你或許不能明白,我想真正的朝烈是明白的,她為何能在宮中驕縱跋扈,無人敢欺,是因為當今的大司馬是你和皇上的外祖父,若不是有大司馬牽製大司徒馬家,都不知當年先皇駕崩時宮中會鬧出什麼禍亂來,有些事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