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丫頭們各司其職,溫嬤嬤看了一眼正坐在梳妝台前托著腮的少婦,眼睛裏一片柔和,似乎昨天晚上的煩心事兒不曾出現,一臉的打趣:“大少奶奶昨天睡得可好?”她可是知道昨天大少爺又留在正房了。
溫嬤嬤是季氏的奶娘,是從小護著她長大的人,真心說起來,溫嬤嬤在她心中的地位雖然比親娘差一點,但是也差不到哪裏去,被如此打趣,不由得臉一紅,斜了溫嬤嬤一眼:“奶娘~。”聲音叫一個婉轉。
溫嬤嬤的眉眼忍不住彎了彎:“我的小姐越來越漂亮了,不把姑爺迷住才怪。”溫嬤嬤說的話不假,銅鏡中的美人眉目端莊,唇紅齒白,若是坐著不動,一看就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看的是高貴,偏偏此刻她托著腮一臉的慵懶,不染半分算計,天真無邪,長發未梳,別有一番風情。
“奶娘。”小婦人一臉的不滿,卻也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
“好好好,我的好小姐,我不說了。”溫嬤嬤笑著收了言,看了看,主子的心情不錯,頓了頓,還是開口說道:“昨兒晚上,奴婢的那個小老鄉過來了,說是托奴婢送點錢和東西回去,奴婢自己做主就同意了。”
“奶娘,這不過是件小事,奶娘,難得有個同鄉交往,這也是好事。”季氏嘟嘟嘴,漫不經心的回道,突然猛地坐直了身體:“你們先出去吧。”見其他的丫頭有序的退出房間,季氏一臉淩厲的問道:“奶娘,你說的那個同鄉,是不是那個小丫頭?她可是有說了什麼?”
溫嬤嬤原本就自家小姐沒有想起來,心裏還有幾分僥幸,隻不過沒想到人這麼快的就反應過來,說明她家小姐還是很在意那個一分都比不上她的丫頭。歎了口氣:“她不過是個粗使的丫頭,連進內院的資格都沒有,哪能聽到什麼準確的消息。”
季氏默了默,幽幽的開口:“奶娘,你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人,我不希望你有一天騙我,哪怕是為了我好?”
“小姐又何必在乎那麼個丫頭,論家世、論身份、論容貌、論才學,那丫頭連小姐的一指頭都比不上,何苦自降了身份和個丫頭計較。”溫嬤嬤也不著急說出實情來,她既然說出來就沒打算瞞著。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小姐如今這般幸福,為什麼還要這般鑽牛角尖:“況且,現在,小姐有了小少爺,是這府裏的長子嫡孫;姑爺也對小姐頗為看重,哪家的公子哥兒不是有三兩個姨娘通房的,姑爺就兩個通房,去的也極少。若是那丫頭是咱們院子的,小姐有幾分擔心到是不為過。但她是夫人院子裏麵的丫頭,夫人是什麼人,又豈會容忍一個丫頭在自己麵前勾搭自己的兒子,再加上夫人又沒有給小輩房裏塞人的習慣,夫人身邊的丫頭都是放出去做了管事娘子,或者是自由身的,總比做妾強。”
“誰知道,那死丫頭是怎麼想的呢。”季氏心裏明白溫嬤嬤說的這些話,但是明白歸明白,疙瘩還是疙瘩:“奶娘,你也說了,相公即使在世家公子裏麵也都是數一數二,經常看到這般優秀的男子,她怎麼可能看上一般的平明百姓,要知道不少大戶人家的庶女也是希望能給相公做妾的,她一個小丫頭,能給相公做妾,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算了,奶娘,你還是說說那小蹄子又出了什麼事吧。”許是感覺自己情緒有一些不對,季氏擺擺頭,把話題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