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多人來說,沒有伴奏的自由發揮——而且還是合唱,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就好像無伴奏合唱一般,那想要讓和聲變得動人美好,需要的是長時間的磨合和訓練,否則就會演變成為一場災難。
但對於長時間沉吟在嘻哈、節奏藍調音樂裏的實力歌手來說,他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對旋律的理解、對音樂的理解,進行演唱。“自由發揮”,先是自由,跟隨內心;後是發揮,以雄厚實力為基礎,肆意演繹。
現場這三個人,那揮灑自如的演唱就達到了完美的契合,將“不能分手的女人,不能離開的男人”這首歌那種宛若浪跡天涯般的無奈和瀟灑發揮到了極致,綻放出刻骨銘心的光芒。
李夕夏聽著耳邊那宛若秋季暖陽一般的音樂,看著李然的側臉就這樣呆住了,大腦裏什麼想法都沒有,隻是這樣安靜地坐著,專注地看著,世界在這一刻就陷入了靜止,時間和空間都停滯了下來,凝成了琥珀的模樣。
李夕夏將李然的側臉印在自己的瞳孔裏,用視線細細地描繪出那淩厲曲線的走勢,聽著顧七月那宛若紅酒一般香醇的嗓音在哼唱著,“不能分手的女人,不能離開的男人……”內心的情感刹那間就洶湧而來,掀起了驚濤駭浪,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那刺骨的疼痛刹那間讓李夕夏清醒過來。她狼狽地收回了視線,慌張地低下了腦袋,緊緊咬住了自己的牙齒,不敢讓自己的異樣泄漏出來,耳邊的歌唱聲逐漸接近了尾聲,卻在李夕夏的腦海裏拖出了長長的飛機雲來,輕輕地泛著漣漪,讓李夕夏的眼眶一陣發熱。
Gary、吉成俊和顧七月三個人的合作很快就結束了,錄音室裏陷入了一陣沉默,李夕夏有些驚慌地抬起頭來,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麵前擺放著一杯熱水,轉頭一看,原本放在李然麵前的那個杯子已經消失了。李夕夏就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那杯熱水陷入了沉默。
“大發!真的是大發!”吉成俊的聲音第一個響了起來,打破了錄音室裏的安靜,“哇……七月姑娘,你真的是太棒了!剛才這段演唱……哇!”吉成俊幾乎說不出話來,隻能是不斷感歎連連。
那種現場碰撞出來的化學反應,作為演唱者,作為音樂創作人,吉成俊和Gary的感受無疑是最深刻的。顧七月為這首歌注入了一種放手之前的痛苦和掙紮,一種放手之後的無奈和釋然,搭配吉成俊滄桑而沉重的演繹,讓整個歌的主題都得到了升華,這種火花正是製作音樂過程中最美妙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Gary也沒有說話,隻是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羞澀地在顧七月麵前晃了晃。顧七月視線不由就被吸引了過去,看了Gary一眼,Gary尷尬地收回了右手,然後撓了撓後腦勺,“謝謝,謝謝你把這首歌演繹得如此美好。”
作為歌詞的創作者,這就是Gary自己的故事,他的領悟也比任何一個人都來得透徹。
顧七月露出了笑容,“那這話的意思就是,我得到這個工作機會了?”
“當然,這是當然。”吉成俊立刻就開口說到,“李然先生,謝謝,真的是太感謝了,七月姑娘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聲音,我已經迫不及待就準備開始投入工作了。”吉成俊在這裏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之後,看到李然那一臉冷靜嚴肅的表情,不由有些訕訕然,他求助地看了看Gary,然後這才發現,救助Gary還不如依靠他自己,又無奈地看向了李然,可是發現李然就像是銅牆鐵壁一般,這讓他心虛地看向了顧七月,遲疑地詢問到,“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開始錄音,隻是不知道……”
看著吉成俊遲疑的神情,顧七月卻是朝李然投去了視線,李然也沒有再繼續沉默,利落地就開口說到,“沒問題,今晚就可以錄音了。”李然的話立刻讓吉成俊和Gary歡呼起來,不過伴隨著李然直接站起來的身影,兩個人頓時又閉嘴了,訕訕然地也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慶祝。
李然也沒有理會他們兩個,而是對著李夕夏說到,“你在這裏陪七月錄音,我去找他們老板簽合約。”說完,李然就給吉成俊和Gary兩個人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就離開了錄音室。
等李然走後,幾個人麵麵相覷了一會之後,吉成俊和Gary又再次開始歡呼起來,“耶!今晚開始錄音,今晚就開始!”這讓顧七月和李夕夏兩個女生直接就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