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姑娘,能出來一下嗎?”Gary的聲音突然從錄音室上空傳來,把顧七月嚇了一跳,她往外一看,就看到了發愣的吉成俊完全被擠到了一邊,Gary站到了音控台之前,焦急地說到。
此時Gary雖然還是一臉麵癱的模樣,顯然麵部肌肉並不發達,但從他那不大的眼睛裏卻可以看出他的亢奮,與剛才羞澀拘謹的姿態截然不同。
顧七月點了點頭,把耳麥摘了下來,然後離開了錄音室,她並沒有聽到自己的演唱,所以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就她自己的感覺,還是有些發緊,而且正在熟悉旋律,演唱也不夠隨性,略顯拘束。像這樣嘻哈風格的歌曲,最重要的就是隨性,將自己的個性、現場的氣氛、當天的情緒都融入歌曲之中,臨場發揮才是最大的魅力,自己剛才的演唱顯然沒有達到這一水準。
不過從Gary的眼神來看,演唱效果應該至少保持了平均水準,顧七月內心倒是不太緊張。她也不知道吉成俊和Gary現在到底在尋找什麼樣的感覺,說不定他們還是鍾意鄭仁那樣略帶沙啞悲傷的嗓音,那麼她肯定就不合格了。
“我覺得你剛才音準、節拍都掌握得很好,不過整體感覺還是稍微緊了一些。”Gary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局促不安,雖然說話依舊有些磕磕絆絆,雖然眼神依舊不敢看顧七月,但話語表達卻完整多了,“我覺得你應該再更加放鬆一些,然後再隨性一些,我們就不要管錄音室這些,現場來試唱一次,怎麼樣?”
Gary說完之後,用視線餘光期冀地看著顧七月,那眼神著實讓顧七月忍俊不禁。不等顧七月回答,吉成俊就拉了拉Gary的手臂,一臉煩躁地說到,“呀,哪裏有你這樣的。”
顧七月和他們認識才不到十五分鍾,也就是說顧七月對“不能分手的女人,不能離開的男人”這首歌才熟悉了不到十五分鍾,剛才那一遍試唱已經足以體現顧七月實力了。Gary現場的要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特別是在顧七月對曲譜沒有完全熟悉的情況下,和說唱者配合,自由發揮,這簡直就是無理要求。
Gary被吉成俊這一提醒,似乎也反應了過來,嘟囔著“可是她剛才很出色……我以為……”之類的話語,整個自信刹那間一落千丈,明顯就是泄氣了的模樣。
顧七月也明白了吉成俊和Gary分別是什麼意思,其實她對這首歌是再熟悉不過了,但她卻不能宣之於口,隻能是說,“我知道Gary先生是什麼意思了,我想,我們可以試試看,隨性發揮嘛,如果我出現了一些過度表現,或者是音準偏差,希望你們當做沒有聽見。”
顧七月輕鬆的話語讓Gary眼睛立刻放光起來,居然直勾勾地就看向了顧七月,結果注視到了顧七月那雙宛若浸水葡萄一般的眼睛,臉頰不由一紅,再次偏開了腦袋,而站在一旁的吉成俊也是一臉喜色。
李夕夏坐在沙發上是一臉目瞪口呆,完全沒有預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她不由朝李然投去了疑惑的視線。可是李然卻一臉淡定,反而是像觀眾一般,沉靜地揚起了臉龐,看向了準備演唱的三個人。
李然的臉部輪廓顯得十分淩厲,那緊繃的線條總是讓人感覺太過鋒利,那宛若刀砍斧鑿般的下巴曲線從那薄薄的黑色寸頭下放延伸出來,勾勒出一個銳利而優美的弧線,然後輕輕一劃,完美無瑕地延伸下去,甚至可以依稀看到那若隱若現的鎖骨,還有將襯衣支撐得緊繃起來的肩線,那逼人的氣勢卻讓人挪不開眼睛。
李夕夏就這樣靜止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李然,彷佛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然後,李夕夏就聽到了顧七月那溫暖清澈的嗓音與吉成俊那滄桑沉重的嗓音交錯響起。
沒有任何樂器的伴奏,隻是依靠顧七月清嗓哼唱著旋律,然後由顧七月和吉成俊兩個人演唱,這樣的演唱風格多了一抹小清新,同時又讓歌曲本身所隱藏著的無奈變成了釋然,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之後,指尖的細沙徐徐落下的聲響。
隨即,Gary的說唱節奏清晰、流暢有力地響了起來,但是在那說唱的背後,卻有著顧七月輕輕哼唱的聲響,“嗯……哦……不能分手,不能分手……耶,無法離開……女人……男人……愛情……”沒有完整的歌詞,隻是支離破碎的詞彙和擬聲詞,聲音並不大,隻是帶著旋律宛若一陣輕風迎麵吹拂而過,卻讓Gary那充滿苦澀的歌詞變得更加脆弱而悲傷,幾乎可以聽到心碎的聲音。
顯然,這種自由發揮的模式完全打破了束縛框架,讓Gary、吉成俊和顧七月三個人都可以完完全全依靠自己的想法進行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