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雲琚,雲賢是既得意又生氣:得意的,自然是愛子給自己爭光得臉,除了那年舉人試時有些防礙,最初的秀才是案首,到了後來的科考居然被鳳啟帝欽點為探花,這是雲家多少年多少代都沒能得著的榮耀啊!
雲賢極力地想謙虛一下:“哪裏哪裏,不過是犬子僥幸罷了。”
盧臨也不把他的謙虛當真:“令子自翰林院出來後可有了去處?”
大鳳朝科考之後,皇帝便會把那界的一二甲進士挑十名進翰林院修書,說是修書,一幹職場新丁能幹什麼?自然是去皇家圖書館裏進一步地學習了。
與此同時,國家也可以乘機觀察一下整個王朝裏最優秀的年輕人,為以後的朝廷補充新鮮血液。
雲賢當年自己都沒能點選進翰林院,如今自己的兒子進去了,做老子的雖有些尷尬,但也是萬分的榮耀。
他也是在官場裏混了這麼些年,一聽就是有戲了:“還沒有,不知道盧大人有沒有好的建議。”
盧臨道:“正好我那裏手下一名禦史去年告了老,今年都快年末了,還沒能給我補一個人出來,我便問問雲大人,有沒有想過把愛子送到我們禦史台這裏來?”
雲賢心裏先是樂開了一朵花,但想了想,禦史台全是搖筆杆子的,一點油水都撈不到,誰都能在心裏笑一句窮,又有些不大樂意了。
他雖然對女兒渣了一些,但兒子能繼承家業,又長得好,學業好,很是為家裏爭光,就是小小的父子意見相左,那也是家庭矛盾,他還不至於為了這些就讓兒子去死,故意坑兒子。
盧臨一見雲賢的表情便有了數,他從富官上來的,明白這裏頭的為難,當下和藹道:“這事事關令子前途,本官也隻是提個建議,聽不聽在雲大人你,你隻管回去好好想想,就是不成,我也不怪你。”
盧臨來挖雲琚並不是臨時這樣想的,誰都知道禦史和翰林是窮官,一般願意來當這個官的,除了碌囊,就是窮得沒錢打點,最後被人踢到這裏來的。這些窮官們拚死當官不就是為了錢名二字嗎?當窮官沒錢,當然得使勁往“名”字上吹?這名,你一個人吹了還不算,當然得有一群人幫你吹,互相吹,吹得越響才叫越好不是?
盧臨之前沒有當過禦史中丞,他直接空降的,當然不受那些已經結了群的人待見,嫌他當鹽官沾錢粗鄙,他幾次融不進圈子,最後也來了氣:你們不待見我,我一個人玩!
然而一個人玩終是沒有趣味,盧臨便把目光瞅準了新科進士,盯住了想乘著點選未定職時拉一兩個進他的禦兄台,反正,他作為禦史中丞,手底下是有招工資格的。
盧臨原沒指望他一說就成,而雲賢根本不想兒子去,回去後跟雲琚說了有這件事,而雲琚卻來了興趣,把那盧臨打聽了一遍,說道:“兒子願去。”
且不說雲家是如何炸了鍋,隻說鳳啟帝,自從二兒子在月前鬧了那一次“斷袖”風波,實在是被兒子嚇怕了,連原先讓兒子成親的日子都直接改了,挪前了一個月,也就是說,鄭王爺十天之後就要娶親了!
娶的,還是郭佩兒!
鄭王府裏一向是京城裏最省事的王府,豈知這不鬧便罷,一鬧就鬧了個最大的,讓滿城的百姓都跟著好好看了回熱鬧。也有的在嘖嘖歎:“幸好那個男妖精死得及時,否則等王妃娘娘進了府,不還要去受那等不男不女的東西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