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已經等了有一會兒,隻是軍營重點不得亂闖,他隻能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大小姐,你怎麼不是從那裏頭出來的?”
雲萱匆匆跟他交代了一聲:“你回去跟大哥說,我這些天都有事要做,年前暫時不能回府去了。”
“什麼?”江成大吃一驚,害怕雲萱要做的事跟金吾衛有關,想問又不敢問:“可是——”
雲萱哪有空跟他“可是”?說完這句她已經跑出了老遠,江成打馬跟上,在雲萱喝斥之前急忙問道:“那大小姐,大少爺問您去哪了,我該怎麼回他?”
雲萱為難了一下:慕昱清這情況,根本不是一兩天就能好,她恐怕直到過年都沒辦法脫身了。可她又不方便透漏具體事宜,更不能冒著危險讓雲家人出現在這些人麵前,見江成緊追不舍,隻好含糊地給出了一個期限:“就在新年期間吧,我總會抽空回去一趟。”今年是她作為雲家成員露麵的第一年,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得在新年時跟著雲家人一起祭祖。
江成得了這個答案,雖不滿意,可雲萱的眉已經皺了起來:“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也不等他再回答,直接兩手一撐一帶,翻過一堵牆走遠了。
江成傻在原地,欲哭無淚,幾乎能想到,回去之後大少爺將會是怎樣的震怒。
雲萱甩脫了江成趕回三柳巷,本打算第一時間去看看慕昱清的,想到現在正是晚飯時間,她的屋裏沒有炊煙也可能惹人懷疑。
她隻得忍著焦心之感,點燃灶火煮了一鍋白粥和一碗止血收斂的藥,她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抱著被子,再次下到了地窖中。
雲萱先給慕昱清檢查了一下身體,這人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居然情況還挺穩定,隻是一天沒有進食,又缺血,他原本濕潤的嘴唇幹得起了皮。
雲萱犯了難:她從來沒有伺候過病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在對方昏迷的情況下讓他吃下去東西。
她想了想,伸出兩指捏住慕昱清的鼻子,他的嘴巴因為要呼吸空氣而張開了一條縫。
雲萱連忙舀了一勺水準備給他喂一口,誰知她一鬆手,慕昱清的嘴巴又合上了。
雲萱:……
等到雲萱一勺藥一勺水一勺飯地給慕昱清喂完,他原本幹幹淨淨,除了血跡,什麼都沒有的前襟上沾滿了飯粒和水漬。
甚至不知什麼時候,慕昱清的頭發上還沾了一粒米飯。
這個人即使頭一次在火場裏見到他,雲萱也沒有看到他如此狼狽過,自己給他喂了一頓飯,居然讓他成了這樣。
雲萱莫名地心虛起來,幸好他暈著,要是他醒著的話,恐怕會氣得要殺了她吧?
但很快,她就沒空心虛了。夜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慕昱清現在還沒脫離威脅,她肯定不會放心自己一個人到房間裏住。
她必須得留下來陪床,夜間的上京城隻會更冷,即使現在在地下室裏生了三堆炭火,這裏依然有趨之不去的寒氣。
現在慕昱清看著情況是穩定了一些,但誰知道到了夜間會不會突然惡化?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她鞭長莫及就不好了。
想到這裏,雲萱跑出了地窖,準備把被褥搬到地下室將就一夜。
這個時候她完全忘了,古代的男女大防是有多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