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長公子……”
“如果他不在妓院裏喝醉的話,說不定還有那麼幾分機會。”弗洛倫薩的眼中毫無波瀾,“一日為影,終身為影,喝醉的影子,離消散之日,還有多少時間呢。”
黑影消失了,就像是他出現時那樣。
……
“白水城、精靈、山民、矮人。”在一所大廳內,一張巨大而粗略的地圖被幾個仆人費力地釘在了牆上,“羅德那個老狐狸,可真是下了一手的好棋。”
查爾德家的家主手持著鑲嵌著白寶石的手杖,從寧靜港到安博爾再經過淩亂丘陵,最後抵達了白水城。
“這麼遠的距離,他憑什麼跨越?”他喃喃自語道,“我的嫡子,你說,他憑借著什麼聯結了這麼多淩亂的勢力,或者這些弱小的勢力之間,本來就有某種冥冥中的聯係?”
“他的劍很快……”艾德蒙思索了半天,才訥訥道。
“一柄劍能夠殺多少人,又能征服多少土地?”查爾德侯爵不悅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能夠將這些勢力聚集在自己的麾下,足以說明他有口才和領導力。他本來能夠成為一個出色的外交家的。”他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本來?”
“失去生命的人當然不能成為亡靈以外的職業。”查爾德侯爵摩挲著自己的手杖,“他確實很出色,可惜卻犯了三個致命的錯誤。”
“第一,他不該選擇白水城作為根基,那裏的貧瘠甚至養活不了多餘的人口。”
“第二,他不該讓一個山民血脈的女人來掌握白水城,那會成為各大勢力群起而攻的最好借口。”
“第三……”
“第三呢?”艾德蒙立刻問道,他清楚自己父親的那些心思,別人主動詢問,無疑會讓他有種滿足感。
“蘇綸不需要太多的變數!”他拄著手杖的樣子,確實有種權威的味道。“準備慶祝你的婚禮吧,還有你弟弟的。愛德華子爵的女兒聽說是個美人,泰倫伯爵的女兒也很……嗯……健美。”
“就我所知,父親,愛德華子爵的女兒才十歲,泰倫伯爵的女兒能拽住九頭牛。”艾德蒙感覺自己的父親一定是瘋了,隻有瘋子才會想出這麼讓人頭疼的聯姻計劃。
“彩禮還在籌備中,不過這並不要緊,你可以帶著禮單前去。”查爾德伯爵將手杖在地圖上輕輕點了兩下,“記得,你的目的地在這兩處地方。”
艾德蒙瞬間明白了自己父親的念頭。
這兩位實地貴族的領地,正橫在查爾德家與白水城之間。
“局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艾德蒙頓時有些失魂落魄起來。
“整個王國就是一座複雜的天平,任何一個新增的砝碼都會影響它的平衡。”查爾德伯爵用白寶石的角在地圖上刻畫著,“查爾德家族的使命就是維持蘇綸的平衡,直到……”
“直到?”
“直到無法挽回。”查爾德淡淡地說道,“我有種預感,這一刻正在逼近,神權正在衰落,王室想要複興,地方想要自主,這一切爭端,總會有了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