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滬寧並沒有急著把卡收起來,而是道:“你這卡中是多少錢?”
張俊仁沒有隱瞞蘇滬寧,道:“兩張卡總計五十萬。”
蘇滬寧明知道張俊仁既然肯送就有送的道理,但是他還是明知故問道:“你一下子送出五十萬就是為了買一個副縣長,你說你這樣做值得嗎?”
張俊仁以為蘇滬寧已經被自己說動,所以他直言不諱道:“隻要做上副縣長,別說五十萬,就是一百萬也值。”
蘇滬寧道:“是嗎?照你這樣說,隻要你做上副縣長,這五十萬的款子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回籠了?”
張俊仁道:“是啊,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如果時運俱佳的話也就個把兩個月。”
張俊仁說的不假,作為一名分管副縣長,如果有項目可搞的話,隻要簽個字就可以拿到幾萬幾十萬上百萬甚至更多的回扣,所以那區區的五十萬對如此巨額的回扣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冰山一角。
再說了,副縣長是個平台,對於一個在官場上混的人來說,隻有踏上副縣長的台階,他就能當選縣長當選縣委書記市長市委書記,進而去做更大的官,撈取更大的權利,得到更多的實惠,但如果他連副縣長都做不上,他的政治前程就將由此打住,他的欲望,他的夢想永遠如同空幻的童話,連最起碼的幻影都看不到,這也是他不肯束手,勢在必得要登上副縣長的寶座的根本原因。
張俊仁的話,蘇滬寧深信不疑,他這些年在官場上跌打滾爬,什麼事沒遇過,什麼樣的場合沒經曆過,什麼樣禮沒收過,什麼樣的賄賂沒受過,早在他在榆陽市財政局做副局長的時候就經曆過類似的事,那時他曾經給一個貧困縣批過一筆資金,那筆資金是一千萬。就在他簽過字不久,那個縣的縣長給他送來了五十萬的回扣。
就是從那時起,他發現自己的字很值錢,簡直比王羲之顏真卿等古代大書法家的字還要值錢。
王羲之顏真卿他們的字頂多是一字值千金,而他的名字“蘇滬寧”三字加上“同意”兩字就值五十萬,甚至是五百萬五千萬五萬萬。由此可見位置的重要性。他現在之所以問張俊仁,是想從張俊仁的口中了解當前基層的實際情況。
他也知道憑借他自己的實力想把張俊仁推上副縣長寶座的確是鏡中花水中月,但金錢的誘惑又促使他不想就此束手,他開始閉目養神思索對策。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他預感這個人到了河陽後一定能讓劉世昌和劉一夫就範,這個人不僅能讓劉世昌和劉一夫就範,而且能讓劉世昌和劉一夫的頂頭上司,榆陽市市委書記王慶民和市長韋清哲就範。
如果王慶民和韋清哲都俯首稱臣,那拿下劉世昌和劉一夫更不在話下。於是他再度睜開眼,衝張俊仁道:“好吧,既然老弟你找到我,如果我再不識好歹予以推辭的話,傳出去也太讓人家笑話了,為此,我再一次出一下我的老臉,去你們河陽一趟。”
聽蘇滬寧已經答應他再去河陽一趟,張俊仁喜形於色,連聲致謝。致謝完畢,他再次打通賓館的內部電話,讓賓館把他事先定好的那桌酒席給送上來。
就在劉一夫緊鑼密鼓的忙著副縣長候選人提名的時候,他接到了劉世昌親自打給他的電話,劉世昌讓他馬上趕到自己的辦公室,說有要事相商。
劉一夫以為劉世昌還是為了副縣長提名的事找到自己,所以他放下電話後就趕了過去。
劉一夫到縣委大院後,華中崇和龍建國也正好趕了過來,於是,三人結伴一起走進了位於劉世昌辦公室隔壁的小會議室。
走進小會議室後,他們才發現除了他們三人,其他的所有的常委都到了,都靜靜的坐在各自的位置等著他們到來,讓他們頗感意外的事,財政局局長張俊仁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