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俊仁的夢想不僅僅是想做財政局局長,他還有更大的野心,他還要在遼闊的政治平台上展翅翱翔做人傑,做鬼雄,他要在權欲之海中做乘風破浪的弄潮兒,所以在武國濤出事之後,他調動了一切可以調動的關係,為自己撲了一條通上競選副縣長的金光大道。而且他堅信這次一定能當選副縣長,因為他的老同學蘇滬寧今非昔比,蘇滬寧已經被提拔為省財政廳的副廳長,而且是分管財政這一塊的副廳長,掌控著下邊市縣的財政撥付,誰要是得罪了蘇滬寧無異於自尋死路,以後要想從省財政要一分錢恐怕都是女人的大腰褲子,門都沒有。基於如此,他才預感此次競選副縣長應該穩操勝券。
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他的夢想被周成林的出現而徹底地打亂了,他更沒想到周成林和市裏分管人事的副市長左慧是初戀情人,這讓他突然變得澆頭濫耳起來。
正在張俊仁心緒起伏的時候,外邊傳來了敲門聲,他斷定來的人一定是蘇滬寧,急忙披上浴袍,跑過去把房門打開。
來的人果然是蘇滬寧。
他打開門的時候,蘇滬寧正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看見張俊仁裹著浴袍,半開玩笑道:“老弟你可真懂得享受,就連等我這空也要泡上一陣子,難得啊,不知道房中藏嬌了嗎?如果金屋藏嬌,我就不好打擾了。”
張俊仁急忙陪著笑臉道:“讓老大哥您見笑了。這兩天也夠累的了,等你沒來,就泡了一會,這一泡進去就再也不想動了。如今這洗澡的功能也多得很,反正就是讓你舒服。你看,人都是就這樣,你要是貪圖舒服,可就什麼事也誤了。”邊說邊熱情洋溢無限虔誠地把蘇滬寧請進房中。
蘇滬寧隨著張俊仁一起走進客廳。走進客廳坐好後,就問張俊仁道:“老弟這麼急把我招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張俊仁並沒有急著把此行的目的全盤托出,而是先給蘇滬寧沏了一杯正宗的安徽信陽毛尖。
這毛尖是他專門從安徽信陽讓人捎過來的,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孝敬蘇滬寧的。
這社會送禮討好領導都要對症下藥,對方喜歡什麼,你就送什麼,對方不喜歡的,你千萬別送,否則就會適得其反,你不僅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很有可能還會惹火燒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對於送禮的學問,張俊仁頗下了一番功夫,如果讓張俊仁著書立說的話,沒準他的《送禮學》比李宗吾老師的《官場厚愛學》,比卡耐基的《成功之道》還要暢銷,還要風靡於世。他知道蘇滬寧有喝茶的愛好,而且隻喝安徽信陽的毛尖,其他茶都不感興趣,所以,他就專門讓人從安徽信陽給他捎來了幾盒,目的就是討得蘇滬寧的歡欣,此時,他已經由對蘇滬寧過去那種純真的友情演變成純粹的利用關係,隻要蘇滬寧對他有利用價值,他會不惜血本討好蘇滬寧,讓蘇滬寧為他所用,讓蘇滬寧蒞臨河陽幫他競選副縣長。
蘇滬寧輕輕嘬一小口茶水,衝張俊仁道:“老弟這麼急來省城找我該不就是僅僅為了請我喝茶吃飯吧,我想老弟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找老哥我,是嗎?”
張俊仁沒再隱瞞,非常虔誠地恭維道:“大哥英明,我今天來省城找您的確是勞煩老大哥您的。”
“哦?真的有事?到底是什麼事?你我又不是別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蘇滬寧大包承攬,很不在乎地說道。
張俊仁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還不是為了我競選副縣長的事?”
蘇滬寧看了眼張俊仁,不解道:“還是為了你競選副縣長的事?怎麼,你競選副縣長的事難道有發生什麼變故了嗎?上次我去你們河陽調研的時候,我同你們河陽的縣委書記劉世昌說了你的事,他也在麵前保證了,說一定會把你列為副縣長的第一人選的,怎麼,他們現在又變卦了嗎?”
張俊仁道:“是啊,他們變卦了。”
“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蘇滬寧微有不滿,悻悻道。
張俊仁趁機大訴苦水:“是啊,您這邊剛從河陽離開,那邊市裏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市長左慧就到了我們河陽為她的老情人周成林造聲勢。劉世昌他們都是牆頭草,在姓左的那個女人的幹涉下,他們都置您的指示於不顧,把我拋到了一邊,站到了周成林那一邊,據說他們已經把周成林內定為了副縣長候選人。”
“左慧?左慧是什麼人?周成林?周成林又是什麼人?”蘇滬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