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白看到李環湘手中的小白瓷瓶,驚訝道:“你怎麼拿來了這個小瓶子?它是師父最為珍惜的靈藥,你快還回去!”
李環湘道:“你是怪我偷來的嗎?”
公冶白道:“你大半夜的來送藥為我療傷,不是偷的是什麼。不行,你快還回去,要是師父知道了,他豈不是要責罰你!我躺過十天半月的,就沒事了。”
李環湘道:“這瓶藥爹很看重,我自然得不到。你想一想,我都得不到的東西,又怎麼能偷到呢。”
公冶白道:“你是說,師父讓你拿來的?”
李環湘一怔:“什麼?啊,對,對對,是爹讓我拿來的。”
公冶白鬆了一口氣,笑道:“師父真好。”
李環湘道:“是很好,好的打了徒弟,又讓別人送藥去治。”
公冶白也笑了,他就知道,李之縉並非故意打他,他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所以才這樣做。師父這樣做,無疑是警告他,以後要對李環湘好,永遠都不要辜負她。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師父打他,要讓他的心裏永遠記著,那一道留在背上的傷疤。
想到這裏,公冶白釋然而笑,卻眉頭大皺,齜牙咧嘴的道:“輕一點,啊呀,疼,啊……”
李環湘笑道:“剛才是誰在逞英雄啊,我偏不輕一點!”
公冶白大叫幾聲,叫聲之中,帶著的盡是歡悅。
李之縉的這瓶靈藥,實在是神藥。李環湘為公冶白塗抹了傷口,背上的傷口,迅速的愈合冰條抽打出來的疤痕,也在靈藥之下消失了。
李環湘怔怔的看著公冶白背上消失的傷痕,她的手心,還抹著靈藥粉末輕輕的擦拭。
傷痕退去,結實的肌膚像是石塊一般。
她的手輕輕撫摸那健碩的脊背,那裏是剛剛消失的傷痕。古銅色的肌膚是上,留著淡淡的汗珠。
撫摸著脊背上的汗珠,她的心一陣蕩漾。那古銅色的肌膚,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男子氣息。那一股男子氣息,傳入鼻中,李環湘怔怔出神,卻不知道,那張粉撲撲的臉上,已經一片通紅。
公冶白閉上雙眼,他任憑李環湘的手觸摸他的脊背。
他知道,傷口已經消失。她的手還在撫摸,難道是想要治愈我心中的傷痕嗎?那一雙手,便像是世間最為靈驗的心藥。不但治愈了他背上的傷,也治愈了心中的傷。
心中何來傷痕?他不知道。隻是李環湘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脊背,他就感到這個世上,隻有湘兒最了解他,最值得他珍愛疼惜。
他閉著眼睛,心中一片愉悅,隻盼師姐的手,就這樣一直撫摸下去,他願意這樣一直躺著,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是啊,這樣躺著該多好。可是,這是否對她不公平了呢,我隻顧享受她的撫摸,我該為她做什麼呢。我要抓住她的手,讓她感到我多麼在乎她。
公冶白伸出手,輕輕抓住李環湘拿著藥瓶的左手,輕輕的捏住。
李環湘的身子一顫,迷醉的心瞬間恢複過來。發現自己一直撫摸著公冶白的脊背,不覺是耳根發燙,麵臉通紅。
李環湘迅速將手從公冶白的背上收了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被公冶白抓住。她神色慌亂的看了一眼公冶白。
公冶白閉著眼睛,像一個孩子一般,臉上盡是溫暖的笑容。
李環湘悄悄的出了一口氣,又將右手放到他的脊背上。
不過這一次,她的手一觸碰到公冶白的脊背,就如同觸電一般縮了回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被公冶白抓住的手也掙脫出來。
公冶白一怔,睜開眼睛。
燈光之下,李環湘滿臉的緋紅,她神色慌亂的四下裏看。屋裏,除了公冶白,再無其他。
李環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胡言亂語的說:“我,你沒事了吧?明天就要比賽了,我先去準備了。”
話未說完,落荒而逃。
看著李環湘逃出屋裏的背影,公冶白怔怔出神。那出神的眼睛,盡是笑意。
李環湘跑下樓,漆黑的樓梯道擋住了她臉上的發熱,心中稍微有了一些鎮定。
跑出亥閣,一陣涼意襲來,李環湘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思緒紛亂的內心世界才算清醒。
她快速的扭頭仰望了一眼亥閣。月華之下,青色的亥閣顯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