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樓的窗口,一張俊朗輪廓分明的臉龐在靜靜地看著她。
月光之下,李環湘微微一笑,轉過身,朝外走去。
走過那棵老樹下,一陣風吹來,枯葉伴隨著葉上的的霜,飄落而下。
李環湘仰望著漫天而下的落葉飛霜,展開雙手,像是一隻精靈一般在樹下輕身起舞。
她的心情舒暢,腳步輕逸。粉紅色的繡花衣裙在月華之下,像是降落人間的仙子。
落葉盡,舞姿停。驀然回首,月華之下,又是一張帶著笑意的臉。
李環湘揮了揮手,快步朝地支堂跑去。
地支堂,李之縉和雪青居住的臥室裏。
李之縉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雪青笑道:“不就是你的藥瓶不見了嗎,有什麼好生氣的。一定是湘兒拿去為公冶療傷了。”
李之縉怪異的看了一眼妻子,道:“是你給湘兒拿去的?”
雪青道:“我可沒有拿,是你的衣服掛在牆上,湘兒要替你洗衣服,發現了而已。”
李之縉道:“湘兒什麼時候長大了,學會了幫父母洗衣服啊?”
雪青笑道:“你呀,還好意思是一個做父親的。女兒長大了,學會替父母分擔,這有什麼不好啊!總不能讓她什麼都不會,以後找了婆家,被婆家趕出來吧。”
李之縉一時語塞,半響才道:“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那件衣服前天你才洗過?”
雪青道:“女兒家第一次做家務,總有些不知所措,以後啊,會好的。怎麼,難道我們的李大首座連自己的女兒學會做家務了都沒有自信嗎?”
李之縉又氣又笑,道:“我懶得跟你說。”氣鼓鼓的坐在那裏,一雙綠豆眼睛上下轉動,似乎在思考什麼。
腳步聲響起,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半張臉看了進來,發現李之縉和雪青都在,那張臉又縮了回去。
李之縉發現是女兒,正要開口,雪青一把拉起李之縉,指著牆壁上的一幅畫道:“之縉,你瞧這幅畫,畫工可是獨具匠心。你是在哪裏買到的啊?我怎麼今天才發現這幅畫如此之好呢?”
李之縉眉頭大皺,不耐煩的甩了甩手,雪青死死抓住,用力捏了一下,嘴角往門外示意一下,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李之縉會意,道:“十年前我在華山城買到的,據說是華山修真奇才丹青道人的畫作。我有幸見到,買了下來。”
雪青道:“原來是這樣……”
門外的李環湘心道:“爹娘這麼晚了,還在那裏看畫論價錢難道那幅畫很值錢?爹那麼小氣的一個人,會為了一幅畫花大價錢嗎?我可不信。”
探頭往門縫裏看了一眼,母親挽著父親的手腕,二人看著那幅畫說說笑笑,仿佛那幅畫就是世間珍品一般。
李環湘心中疑惑,但是靈機一動,笑了,心想:“趁他們不注意,我悄悄進去放下藥瓶。”
李環湘躡手躡腳打開了門,跌著腳走到桌邊,從袖子裏摸出藥瓶,輕輕的放下,緊張的看了父母一眼。李之縉和雪青似乎對那幅畫情有獨鍾,雪青一連誇獎李之縉眼力好,買了一幅好畫,李之縉則是說,要是再有十幅八幅的,他也一並買了,他李之縉並不是小氣之人。
李環湘順著父母看的那幅畫看去。那是一幅山水畫,李環湘並未看出什麼。輕輕搖了搖頭,有躡手躡腳出了屋子,輕輕將房門關好,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暗道:“我雖然不是賊,但是好險,差一點被爹娘發現。”
突然,聽到雪青道:“你說你的藥瓶丟了,這地支院,弟子們都沒有進來過,你是不是放在哪裏了?”
門外的李環湘聽到此言,大吃一驚,趕緊加快腳步。
聽到李之縉的聲音道:“我好像放在哪裏了,哎。”
雪青的聲音咦了一聲道:“不是在這裏嗎?你這個人真是疑神疑鬼。”
李之縉如釋重負的聲音道:“原來在這裏,看來是明天會武在即,有些精神不佳遺忘了。哈哈,在就好,在就好啊。”
聽到這裏,李環湘偷偷的笑了,低聲道:“你們還沒發現是女兒偷的呢。不過啊,做小偷真的很有意思呢。”
心情愉悅,回到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