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又年(2 / 3)

眨眼間,兩人消失在空曠的大殿中。一陣腳步聲響起,大殿暗處走出一人。

“要開始了,嘿嘿。”

……

夜色下,厲九原山莊。

白瑞放下鋼琴上的手,將琴譜合了,緩緩起身,月朗星稀,和風卷過窗台,開了一般的窗灌進風來。嘩啦一聲,窗簾被抖開,如舞動的仙子。白瑞起身,關上窗。

“把煙滅了。”最後一絲風卷過他的白發,從中抽出一根慢悠悠的飄向房內。

厲九原伸手抓住那發,卷在指間輕輕揉捏。嗤,煙頭被按進濕潤的煙灰缸,發出一聲哀鳴。“走吧,去他們哪兒。”

“帝辛為何非要叫上我們?”

厲九原聳聳肩,白瑞的問題也是他的,“誰知道,反正不該是讓我們去吃飯的。”

白瑞沉默,獨自一人走出門口。

厲九原跟上,“下次不要彈《出埃及記》,弄得我耳朵裏到現在還是那個旋律。”

白瑞不屑的輕笑一聲,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爸,這種波瀾壯闊的聲音,你還是受不了麼?”

“當然受不了,人老了,心髒不好。”厲九原笑道。

白瑞驚詫的看著身邊的厲九原,剛剛已經甩開他了不是?

厲九原收回白瑞肩上的手,“那聲爸我沒聽見,真的!”

白瑞再輕嗤一聲,“你怎麼跟上來的?”

“非洲那事以後我在你們身上都留下了標記,萬一出事也能照顧到。”厲九原笑道,全然不在意白瑞的不屑,那聲爸叫到了他心窩裏,暖暖的,他在想,什麼時候秦明能這麼叫一聲才好。

“抹了。”白瑞冷聲威脅。

厲九原闊步走上前,“找秦明去,他也可以。不過,幹不幹是他的事,以我猜,他不僅不會給你抹去標記,還會把自己的烙上去。要不你去賭一把?”

白瑞看厲九原那欠抽的表情也是笑了。搖搖頭,追上去,如往常一樣,沉默。

秦明慵懶的倚在門前,燈光照亮他俊朗的半張臉,淡淡笑容掛上,如冬日暖陽般。“就等你們了。”

“在白瑞那聽了會琴,沒遲到不是?”

秦明點頭,“好了,現在遲到了。我是不是該關門把你倆鎖在外麵呢?”

“你丫坑我!”厲九原炸毛。

“別鬧了,孤要人自然是有孤的想法,已經耽誤了些時間,休要再耽誤了。”紂王的聲音穿透房門。

秦明大笑兩聲,極不禮貌的轉身進門,什麼都沒說。

厲九原拳頭捏的咯咯作響,憤聲道:“這孩子一點禮貌都沒有,下次得找個人好好教他。”

說話間,白瑞已經進門,而且相當禮帽的隨手關門。

厲九原欲哭無淚。

今晚的主角紂王與saber移駕到吧台處,秦明負責了斟酒,其他人則隨意找地方坐了,不許說話,靜靜聽著。

秦明擺上高腳杯,從冰塊中起了一瓶軒尼詩幹邑。

紂王眉頭豎起,隨手擺開秦明,“怎麼可以用這酒?”

秦明無辜道:“為毛不行?這酒我都沒嚐過,據說挺不錯的。”

“據說……”紂王嘲道,“你就是個暴發戶,土包子。”

秦明來了脾氣,怒道:“我靠,這滿莊子人都是我花前養著,嗯哼?不服?”

秦明這表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櫻遮了雙眼,意思是我不認識這貨。而厲九原則落井下石:“果然是個暴發戶,一點都不像有錢人。”

秦明甩開酒瓶就要往厲九原頭上扔,紂王笑著攔下,道:“有空把你手上的東西喝幹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以後少說話,言多必失,失的多少無所謂,可若是讓別人看出你是個土包子,這就不好了。過幾天孤教你些禮儀,要認真學。”

紂王的諄諄教導在眾人耳中聽來就是嘲笑秦明的,實際上,也是這個原因。

秦明翻了個白眼,紂王一手拂過兩個高腳杯,將其送到一邊,翻手扔出兩個青銅酒爵。

朝saber笑笑,紂王道:“我說漢語,聽得懂麼?”

saber點點頭,“我學過一些,正常的交際都聽得懂。”

秦明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起,“我以為你不會中文!”

saber垂眸,“我以為你在練習英語。”

“哄——!”又是一陣大笑,saber完美補刀。

“認識這麼久,自己擠幹淨墨水造出那幾個英文句子,模仿電視上的倫敦腔,最後竟是被認為在練習英語!半年了,我TM對你練習半年英語?”一萬頭草泥馬在秦明心頭奔馳,秦明對天怒吼。

翻手,紂王摸出半尺高的玉瓶,扶著手腕將兩個青銅酒爵斟滿。

吧台下畫圈圈的秦明聞著味倏然起身,口水流了一地,“你不是說玉瓊漿沒了麼!”

很快,屋裏飄滿玉瓊漿的味道,引得厲九原這並不常喝酒的人鼻頭不住聳動,如狗一般。今天剛剛接來的新朋友,那隻土狗也從櫻給它準備的紙箱子中探出頭來,伸著舌頭看上去很感興趣。

“孤何時說玉瓊漿沒了?玉瓊漿原液孤多的是,沒了的是蒸餾液,都在你肚子裏。”紂王不屑的說,秦明那副神態可是給他丟盡了人。

“我也要,我也要。”秦明伸出小尾巴搖啊搖。

紂王笑著將酒瓶推到秦明麵前。秦明頭頂冒出個巨大的問號,繼續搖尾巴。“我也要,我也要……”

紂王一拍額頭,咬牙道:“自己拿杯子,還要孤伺候你不成?一邊去,別給孤丟人!”

秦明不滿的摸上紂王的手,“酒杯也給一套唄。”

紂王斜眼看秦明,“你確定?”

秦明使勁點頭。紂王再從傾世元囊內摸出一個與倆人一模一樣的酒杯,秦明自己斟上,恭恭敬敬的坐下。

“見笑了。”紂王對saber抱歉。

端起酒爵,紂王示意,“犬子無才,為父的代罰。”

saber笑笑:“沒關係的,秦明也是率性,沒有失禮一說。”說罷也同樣端起酒爵。秦明見狀,自己不端也不好意思,裝模作樣的端起來,隨倆人一起。

紂王長袖掩過胸前,一手握著,另一手從側托起緩緩抬頭印下,動作瀟灑無比。反觀saber那邊,也是如此,這不禁讓人有些不理解。

再看秦明,幸好紂王用袖子擋了眼,否則他看到一定會吐血三升去找他武庚孩兒去。

端起酒爵去,秦明才發現這爵是有兩個口的,一個方,一個尖。當有心看另外倆人時,倆人的酒杯已經端到嘴邊,秦明很明顯是拿反了。放下自然不可能,看紂王用袖子擋著,那他也擋擋便是,喝完這一回放下再換。

寬口對嘴,秦明學著紂王那樣抬頭,緩緩掂起爵。

“唔——!”秦明悶哼一聲,鼻子讓爵上的立柱戳到了。而那寬口並無槽酒液順著秦明脖子淌下,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偏偏被立柱別著,酒爵豎不起來,酒液隻得緩緩流下少部分進了秦明口中。

厲九原撲哧一聲笑了,笑聲爽朗,捶胸頓足,恨不得把整個天都笑塌了。“你們看看那貨。”說著,他指向秦明。

紂王與saber這酒也喝完了,低頭放下酒杯,正對上秦明下巴流水。

見到這一幕,紂王恨不得將秦明一腳踩進地縫中,讓他再也爬不上來,太丟人了。

saber看到這也笑了,卻未笑出聲來,想給秦明留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