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紂王從未想過自己能有如此耐性。
白瑞啞口笑笑:“我們一路遇上使魔五次,遇險三次,秦明瀕死一次,他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
“去哪了?離開了多久?我們人多,去找他!”厲九原得知秦明的消息也是暗自舒了口氣。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白瑞痛苦的捂上耳朵,浴血的秦明似是在走向他,手中的斷刃滴血。他似是看到了秦明被什麼東西活活分屍,而自己就站在他背後。
一隻溫熱的手掌蓋在他的額頭上,厲九原笑著摸摸白瑞的頭。“他肯定對你說了什麼吧,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白瑞泄氣般的將捂著耳朵的手放下,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個撫養了自己十幾年的人臉上。他老了……
“他從來不會拋下朋友的對麼?”厲九原還是笑著的,蒼老的臉上泛起不和諧的褶皺,他什麼時候開始老的呢?白瑞想不到了。
輕輕解下白瑞縛在背後的淵虹,厲九原將破爛的衣袖扔掉,將淵虹交到白瑞手中。同那天一模一樣,厲九原脫下外衣,給他披上,而後輕輕拍拍白瑞後背。還是同樣的話:“我們走吧,回家……”
紂王垂眸歎氣,“算了,讓他走吧!早晚也是要回來的。”
天地終於歸回了混沌,夜很沉,沉得人昏死過去。
紂王抱著雙臂蹲坐在帳篷中,伸出手指,紂王在麵前的沙地上畫著什麼,如等待家人歸來的孩子一般。
那是兩個字,一旁的櫻沒看懂。
“這是什麼?”櫻問,秦明的獨自離開她也有些不能接受,可事實就是這樣,她隻希望他能快些回來,她想他了。
紂王一驚,揮手掃去地上的東西,“沒什麼,孤閑來無事畫著玩的。”
櫻向紂王靠了靠,這近一月的接觸中他倆已經磨合的很好,至少不會再誰也不理誰。有時候想秦明了,他倆會出奇的坐到一起,淺淺聊著那個與他們認識時間不長卻能深深打入心中的人。
紂王身子倏然繃直了,而後緩緩放鬆,秦明愛的是櫻,櫻就是他閨女。
“為什麼不去找他?”櫻問出心底最深的疑惑。
“孤有些害怕。”紂王沒有掩飾自己,他雖是劍靈可他也是人,同其他器靈不同,他有為人的一世,這些紛擾的紅塵才是他真正關心的。
“怕什麼?”
“孤怕秦明不再是秦明了,怕接受這個事實。”紂王笑道。
櫻先是一怔,而後掩口笑起來,“你也會怕呢!”
紂王臉上一紅,“休要笑孤!”勉強擺起的架子後更顯好笑。
櫻忍住笑,笑意被憂愁驅散,“我也怕呢,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怎麼說?”紂王好奇的問,他倒是覺得沒什麼,性格的奇怪變化他感覺是從日本回來後,於是他與秦明一樣,將秦明的變化歸罪於那個卷軸。
“一開始,他還是個羞羞的小男孩,現在變得越來越偏執,甚至有些瘋狂。”櫻悵然道:“也許是因為我吧,記得第一次他變成灰頭發之後就性情大變,之後每次變身都變得越加奇怪。”
“可他靈魂的深處沒變啊!依舊想拯救世間所有人,至少也要保護身邊的人,害怕孤獨,極致缺愛。”
櫻點點頭,“你和我不一樣啊,他是我的歸宿,而你是他的歸宿,我不要的他的時候,厲叔欺騙他的時候,你的出現才令他活下去。”
“這樣麼……”紂王低頭沉吟。聞太師要自己在那一天去找秦明,為什麼呢?照櫻這麼一說,他的出現是被安排好的。聞太師與秦明,是什麼關係呢?
凱蒂躺在睡袋中,淚水浸濕了頭發,她不敢哭出聲來……
厲九原捧著兩碗泡麵放在桌上,推了一碗給白瑞。“吃吧,若是能活著回去,再給你做好吃的。”
白瑞將泡麵桶在手上轉了轉,“爸,對不起……”
“你說什麼?不喜歡麼?沒辦法了,現在是特殊時期,將就吃吧。”厲九原皺眉道,方便麵這東西相信白瑞是有陰影的。
“沒什麼……”白瑞這次的聲音大了些。
掀開熱騰騰的麵碗,白瑞吃的很急,也不怕燙著。
“你慢點吃……”厲九原笑了笑,也掀開自己的麵吃起來。
紂王聽到兩人吃東西的聲音用肩膀蹭了蹭櫻,“要吃東西麼?”
櫻搖頭道:“我吃不下。”
“軒轅劍!”帳篷外一女子高聲叫到。
紂王挑了挑眉毛,起身走出帳篷。“浩然,怎麼了?”
“異次元裂縫被發現了,明天就要組建防禦工事,你跟我開會去。還有厲九原,也準備一下,今晚上不會好過的。”
帳篷中的厲九原聽到這裏猛地扒拉了幾口麵,對白瑞道:“你慢些吃,累了就睡,不用等我,不要擔心秦明。”
白瑞點點頭,淚水混進麵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