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聲“父王”中，紂王心頭一怔，差點丟掉到手的“人頭”。“啊！這就來。”紂王應到。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主動叫自己父王？
幾分鍾後，紂王脫了外衣，秦明將床的大半讓出來。秦明放下手機，背對著紂王。紂王將秦明的被子掖好，怕他著涼了。秦明不說話，閉著眼，紂王知道，他沒睡，而且他有好多話，想對自己說。
等了片刻，紂王關上床頭燈，他沒有睡覺時開燈的習慣，即使是相當昏暗的光線也不行。紂王歎了口氣，側過身子與秦明背對著。兩人靜默在黑暗中，秦明在撕扯，紂王在等。
待兩人呼吸都順暢了，秦明聽到那有力的呼吸轉過身來，手撫上紂王肌肉糾結的脊背。
“睡便睡，怎麼跟個猴兒一樣，在我身上亂摸。”紂王沉聲道。
“你沒睡？”秦明聲音微不可聞，其中夾雜著不明的情緒。
“你是希望我睡了！”紂王笑笑，睜開雙眼。
秦明的手上移，環住紂王的脖子，將頭抵在紂王脖頸處，身體蜷縮起來。紂王側過身來，將那蜷縮的軀體抱進懷裏。“有什麼，便說罷！”紂王拂過秦明細碎的短發。
“順背。”秦明的聲音依舊那樣小。
紂王一怔，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那順背的意思。旋而笑笑：“上次給人順背，是三千年前了，那時候庚兒還小……”紂王把手移到秦明後頸，捏了捏那青紫處。
“順背！”秦明催促道。紂王怔了怔，大手撫上秦明光溜溜的脊梁。雙腿夾緊秦明蜷在身上的腿將其放開，另一隻手攬過秦明的腰，讓兩人靠的近些。紂王的手有些糙，刮在秦明背上很舒服，秦明把頭埋進紂王懷中，紂王大手撫著懷中那人的背，如照顧小孩一般，從頭到尾來回撫摸著。
“記得最後一次給庚兒順背應該是他十三四歲時，你都成年了，還這麼愛撒嬌？”紂王輕笑拍了拍秦明的脊梁。
“還沒有，算起來，我剛十七周歲滿！”秦明的聲音埋在紂王懷裏，那紂王聽的很清楚。
“哦，那就快要成年了，成年人要堅強一些嘛，孤當年十六歲登基，比你更加痛苦啊，孤不是也走過來了！”紂王安慰道。
“我不是你，父王！我不是你啊！”秦明放聲嚎哭起來，在紂王懷中。
紂王沉默了，隻能更大力的抱住那瘦弱的軀體，更溫柔的給那孩子順背。是啊，從沒有人給他順過背吧！
紂王任他在懷裏哭，他明白，秦明不想讓別人看到這幅脆弱的模樣，所以他將秦明抱的緊一些，不讓那哭聲從兩人懷中傳出去。
哭過一陣，秦明又嗚咽著說：“那二十三個人，我放不下啊！”
紂王呆住了，順背的手停下。
“你，都記得？為何要裝作忘了。”紂王聲音竟也顫抖起來。
“不想，你和厲叔難受，不想你們兩難！”秦明答道。
紂王手臂收緊，他已經顧不上給秦明順背，隻想將那人緊緊摟住，怕他無聲無息的離開。紂王將秦明的頭按在自己的頸窩上，在其耳邊說道：“對不起，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天下人與這部分人，我們隻能選擇前者，即使那是暫時的安定。你懂麼？”
秦明搖搖頭，“人已經死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能把你們殺了給他們償命，所以，就當我全部忘記了吧！”
紂王再次沉默，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他為何總想著委屈自己，求全別人呢？難不成這種犧牲就是聖人的行舉？
“為什麼要走，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厲叔，我不想再相信他。”秦明不再哭泣，手掌按上紂王的胸膛，將自己推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