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夕陽裏,太陽的餘光灑在他臉上,沒有絲毫溫暖,反而給人一種神秘的詭異。明明是相似的眉目,可為何他卻讓人感到害怕。
花這麼多心思讓我來見的人,竟然是軒丘琅。
“孤在此等候多時了,昭仁帝姬。”他慢慢站起來,向我一步步走來。倘若用一個君王的標準來衡量這人,他太過陰冷了。
“不知陛下費盡心思把本殿引來一聚,所為何事?”他不像會做無用之事的人。
他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世人說寧國的昭仁帝姬德才兼備,巾幗不讓須眉。孤倒是想見識見識。”
“陛下有話不妨直說。”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堯國,他想殺了我,易如反掌。可是他把我引來這兒,必定是另有所圖。弄清他的圖謀事情便有了籌碼。
“帝姬果然快人快語!那孤也就直說了。孤想跟帝姬做一次交易。”
“什麼交易?”他不是已經跟王弟達成共識了嗎?難道他想背棄?
“用軒丘浥手中的一樣東西,換你的命。”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我的命隻是一樣微不足道的東西。我好歹是寧國的帝姬,殺我容易,可卻難以堵住悠悠眾口。
“要取我的性命很容易,可是陛下有想過後果嗎?”我暗自打量他的神色,隻見他麵色不變,回答說:“後果?跟我想要的東西相比,後果算得了什麼。”他突然耐著性子給我分析我的處境:“帝姬還沒發現從贏夙離開後,自己基本上就沒收到來自寧國的情報了嗎?”
我心中一驚,本來為了這件事我已經開始有些憂心,被他說出來,更是證實了我不好的預感。
“因為寧國國君趁你遠在堯國的時候,把你悉心培養的人給換下來了。你猜猜自己的王弟有多殘忍?寧都早已是一片愁雲慘霧。屠殺的人,流的血,可以從射日台一直漫延到宮門。對了,那些拚死想要送來情報的人,被我攔截在堯國之外。”
一股冷意席卷我的全身,但額頭上竟然沁出了細碎的汗。他故意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讓我好不舒服。
他接著說:“你以為贏夙會真心的幫你嗎?他的野心,隻怕比你想的要大。現在,他已經造反了,占據一方,隨時準備往寧都攻去。”
“所以陛下隻是想告訴我,我的命有多不值錢嗎?”我冷冷地看著他。不過他並不介意,戲謔地說:“不,恰好相反,帝姬的命很值錢。亂世之中,你認定的人,會是寧國名正言順的君主。因為你是最受愛戴的王族,安陵靜姝。”
“難不成陛下也想分一杯羹?”我諷刺道。寧國越亂,對他越有利。
“孤隻想要軒丘浥手上的那樣東西。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隻要給我帶來了,我便可以讓你平安回去。”
從頭到尾,他都沒說那樣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陛下太看得起靜姝了,我何德何能把陛下都要不到的東西拿到手?”既然是如此重要,對軒丘浥來說,肯定也是非常有用的吧。
此生我不能為他做些什麼,又怎麼能讓他為我犧牲呢?
“他會給你的,一定會。”他的語氣是那麼堅定,繼續說:“那樣東西,是先帝的遺詔。”他說我把遺詔交給他的時候,便是放我回去的時候。
難怪他對軒丘浥有所忌諱,原來是軒丘浥手上有先帝的遺詔。可那份遺詔上麵究竟寫了什麼讓他非要拿到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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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廟會與軒丘浥分開的地方時,已經入夜。眾人開始祭拜雙星,一時間場景好不熱鬧。人們熙熙攘攘地往前走去,隻有我一個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