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又在網上查閱地震方麵的信息資料,隨著對地震知識了解的加深,風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心不斷往下沉。很明顯這次地震的破壞程度絲毫不亞於76年的唐山大地震。震中為山區,地形複雜,不知有多少人被壓在廢墟下,不知有多少人正等待救援。
“小蓮,你現在在哪裏?”風撥通了蓮的手機。
“我在典當行,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嗎?”蓮在電話裏感覺到了風的焦急,擔心又出了什麼大事。
“你馬上準備一百萬元,先提二十萬現金,其餘的轉到周大哥的賬戶上。我要到四川去,今晚就出發。”
“四川?又走這麼急?到底出了什麼事?”蓮沒有弄清怎麼回事,愈發焦急了,在電話裏一再追問。
“四川發生特大地震了,我要前去救援。你現在就去銀行,我會派人過去陪你提錢,提完錢後直接到周大哥的批發部,我在那裏等你。電話裏說不太清楚,事情緊急,過後再說吧!”
風接著給周玉寶打了一個電話,稍微講了一下四川地震災區的形勢,讓周玉寶立即著手準備八十萬元的食品。放下電話後,風開車直奔本市最大的配貨站。
配貨站的業務非常繁忙,往來貨車不斷,一片嘈雜。風走進配貨站老板的辦公室,辦公室非常淩亂,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個四十左右歲的車軸漢子坐在同樣淩亂的辦公桌後,正在電話裏罵人:“你給老子聽好了,三天不給錢,老子找人卸掉你的一條胳膊!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誰敢跟老子玩輪子……”不用問打電話的人肯定是配貨站的老板,從他說話的語氣和他誰也不服的架勢判斷,他是個沒有多少文化的粗人。風想回避一下,老板邊打電話邊示意風坐在椅子上等一會兒。配貨站老板罵了半天,對方似乎服軟了,他才放下了電話。沒等風開口,他就大大咧咧地說:“我認識你,你是夏律師,你是咱國家最牛×的大學畢業的,替我的一個哥們兒打贏過一場官司,我挺服你的!兄弟你有啥事兒,盡管吱聲,一會兒就別走了,老哥排個場子,喝幾杯。”風說明來意後,配貨站老板顯得很吃驚:一是他還不知道地震的事情,也不相信地震的破壞程度;二是他對風自費雇車前往災區救援的行為十分佩服。配貨站老板排著胸脯說:“就衝兄弟你這份情義,老哥決定交你這個朋友,回來再算帳,這趟活我隻收個油錢,不賺一分錢。”對配貨站老板的話,風並沒有放在心上。風與這些江湖人士接觸非常少,不大相信這種人說的話。
風領著兩輛貨車到周玉寶批發站的時候,蓮已經等候在了那裏。周玉寶父子正忙著調運方便麵、火腿腸、礦泉水等物資,經過十幾年的打拚,周玉寶父子成了這條街上最大的小食品批發商,說話非常有分量。周玉寶表示要與風一同前往汶川救援。他的話說得非常誠懇:他當過兵,上過戰場,此時國家有難,他必須履行一個士兵的責任。許忠厚和李朝陽正從縣城往這裏趕,他倆也要去汶川救援。
晚上十點左右,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大部分批發商以成本價,甚至低於成本價的價格把貨物賣給了風,這是送往災區的物資,鮮有人想賺這筆錢。等待批貨的客戶都主動給風讓路,均表示先可風雇傭的兩輛貨車配貨,他們多等些時間、少賺點錢沒關係,不能與受災的人爭什麼。很多等待批貨的客戶主動幫忙往風雇的貨車上倒運貨物,幹得汗流浹背。貨車要出發了,吳正起趕了過來,委托風把一千元錢轉給災區群眾。看著吳正起粗糙的雙手,風的心裏陣陣發熱,這一千元錢需要修補多少車胎才能掙出來?況且吳正起還有一個在西南政法上大學的孩子。這就是中國百姓——善良、質樸、剛強、隱忍的中國百姓!
在親人和朋友的囑托聲中,風一行人上路了,晝夜兼程趕赴汶川災區。一路上,車裏的收音機始終開著,電波裏不斷傳來災區的最新情況,情況比原來預想的還要嚴重。貨車行駛到湖北境內,出了點事故:由於車速過快在一個路口的轉彎處刮蹭到一輛嶄新的“廣州本田”。風一行人馬上下了車,一再向車主道歉,懇請車主不要報案,願意立即賠錢。一臉怒氣的車主聽完許忠厚和李朝陽爆豆似地陳述後,看了看車上抗震救災的貨物和橫幅,露出了笑容。他非但不要一分錢還從包裏取出二千塊錢遞給許忠厚,請許忠厚把二千塊錢轉交給災區的同胞。他與風一行人交換了名片,囑咐風等人到災區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與他聯係;貨車返回路過此地時,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俗話說“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精明的湖北人此時表現出來的胸襟和氣度著實令人感佩,他們的心與災區同胞的心一同跳動。
風不斷接到親人、朋友、同學打來的電話:楚傲霜已經深入災區采訪;明明和“希望樂隊”的其他成員重新出山參加募捐義演;衛華、趙茜、馬寶川等人分別從各自的企業、集團調集大量的資金、人力、物力支援災區;遠在海外的慶華夫婦、小雲、齊若愚也正積極組織、參與募捐活動……配貨站老板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從電視裏看到了災區的情況,決定不收一分錢;貨車在四川期間歸風調配,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等風平安歸來後,他會請風喝酒,不喝趴下不算完事……風想起到配貨站雇車時的情形。粗魯的老板為了一點兒車費破口大罵,揚言要卸掉欠車費人的一條胳膊,現在竟舍出一大筆錢支援災區同胞,“仗義每出屠狗輩”,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離汶川越近,交通越擁擠,全國各地的大小救援車輛像潮水一樣湧向災區。此時,整個中華民族把目光投向了汶川;汶川是中華民族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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