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白酒下肚後，這夥人嘴就沒把門的了，有的開始吹噓自己如何如何了得，一天之內連砍了幾個人；有的吹噓自己又新收了多少小弟，最近擺平了多少事兒；有的吹噓自己泡過多少馬子雲雲。其中一個吹著吹著竟把話題引到了小海幾個人身上。“對麵那兩個妞兒，盤兒還挺靚，可兩妞兒配仨光棍兒，晚上怎麼玩兒呀！哈，哈，哈……”另一個淫笑著說：“怎麼玩兒還他媽的不容易？輪流上，那兩個妞兒肯定倍兒有勁兒，你丫不信試試！哈，哈，哈……”其餘的人跟著淫笑起來，眼睛不住往葉桐和楊東玲身上瞄。
楚紅雨站起了身，小海、彭雪軍和葉桐心中有數沒有阻攔。楊東玲卻被嚇壞了，馬上站起來，嘴裏喊著：“紅雨，紅雨……”伸手去拽楚紅雨的胳膊，被葉桐擋住了。“不用管紅雨，這幫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該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學好，長點兒記性！”葉桐狠狠地瞪了小混混們幾眼。“可紅雨一個人，他們那麼多人，你們……”楊東玲怕楚紅雨吃虧，仍想去拽楚紅雨，話語表現出對小海等人的不滿。“沒事兒，坐下吃飯！”葉桐把楊東玲按到椅子上。楊東玲怎麼能吃得下呢？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透過近視鏡死死盯著楚紅雨，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小混混們也停止了吹噓，眼睛看著走過來的楚紅雨，心想這小子膽子可真大，竟敢一個人過來挑事兒。楚紅雨不慌不忙走到混混們跟前，指著為首的鼻子說：“把賬結了，趕快滾！”
“丫挺的找死吧！敢這樣跟我們大哥說話！”一個小子操起一個酒瓶子站了起來，使足了力氣衝著楚紅雨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啊！”楊東玲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嚇得閉上了眼睛，隻聽見人摔倒聲，慘叫聲，玻璃破碎聲……她重新睜開了眼睛，驚異地看到楚紅雨仍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打楚紅雨的家夥卻趴在了地上，嘴唇磕出了血，酒瓶子也碎了。小混混們全瞪大眼睛傻坐著，被剛才的一幕驚呆了。小混混們隻看到楚紅雨稍微動了動，根本沒看清用的什麼手法，操酒瓶子的人便憑空飛了起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為首的小混混拿著筷子的手停在空中的刹那，突然感覺到手裏的筷子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力氣非常大，筷子掉了的同時，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的痛麻，骨頭像斷了一般，不由得叫了出來。一個小鋼勺彈落到小混混麵前的桌子上——小海射的。
楚紅雨的目光來回掃視著小混混們，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把賬結了，趕快滾！”語氣更為嚴厲了。小混混們大氣都不敢出，根本不敢看楚紅雨的眼睛，灰溜溜地站起來結賬，老板找的錢都顧不上拿便溜之大吉了。這群小混混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兒，膽子都被嚇破了，對方太厲害了，簡直是死神，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人弄個半死。射勺子的說不定更厲害，那準頭那力道隻在武打片裏見過，人家要是想射你的眼睛射你的喉嚨，還不是照樣躲不開，有如此身手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不趕快跑就是找死……
小酒館重新恢複了安靜，小海、楚紅雨、彭雪軍和葉桐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談天喝酒。楊東玲忍不住多看了楚紅雨幾眼，愛慕之情都寫在了臉上。楊東玲腦子裏根本沒什麼特種部隊的概念，楚紅雨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關於特種部隊的任何事情，她沒想到心愛的人原來這樣厲害，怪不得葉桐剛才一再攔她，原來葉桐早就知道結果如何。楊東玲默默地聽著小海、楚紅雨和彭雪軍的談話，她對軍人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記起了魏巍在《誰是最可愛的人》中描述戰士的話語：“他們的品質是那樣的純潔和高尚，他們的意誌是那樣的堅韌和剛強，他們的氣質是那樣的淳樸和謙遜，他們的胸懷是那樣的美麗和寬廣！”當初，她學這篇課文時，並沒有太多的感觸，畢竟文中描寫的戰士生活離現實太遙遠，現在她終於體會到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了。她的愛人是真正的男人——鐵骨錚錚的男人！
很晚了，小海、楚紅雨和彭雪軍依依不舍地散去。結賬時，酒館老板要免一半的錢，因為他在一旁也聽到了小海、楚紅雨和彭雪軍的談話，知道三人都是軍人，況且小海和楚紅雨又身懷絕技，所以非常欽佩。小海和楚紅雨對老板表示感謝的同時執意照單付錢。這家酒館是小本經營，一桌飯賺不了幾個錢，怎好讓老板虧本呢？今晚小酒館發生的事情讓酒館老板終生難忘，逢人便說：“那天有三個當兵的在這兒吃飯，其中兩個人的功夫可真神了……”
走在空曠的街上，小海、楚紅雨和彭雪軍挽臂而歌：“你下你的海呦，我趟我的河；你坐你的車，我爬我的坡。既然是來從軍呦，既然是來報國，當兵的爬冰臥雪算什麼？……你喝你的酒呦，我嚼我的饃；你有兒女情，我有相思歌。隻要是父老兄妹，歡聲笑語多，當兵的吃苦受累算什麼？……”
歌聲劃破了靜靜的夜空，街燈下，三人的身影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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