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得好吧!不過這是糊弄人的,因為我就會背這一課。這是高一英語第一課,我老爸一讓我學外語,我就放這一課的磁帶,所以這一課背得滾瓜爛熟。後來,我老爸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怎麼英語翻來覆去的總是那幾句話呢!高中三年下來,我把老師教的東西又都還給了老師,隻是把金庸、梁羽生、古龍的武俠小說研究了一遍。放假時,不是上遊戲廳錄像廳就是上台球室,從來不摸書本。現在每天也是混來混去的,要說看點書也是看王朔寫的小說,我覺得那哥們兒寫的很多人物跟我特像,他寫的很多話就是我想要說的。我不覺得自己活得有多麼悲哀。首先,我不是漢奸,要趕上外敵入侵,咱也會扛起槍來保衛祖國;其次,我讚成祖國的和平統一,反對**;再次,我靠誠實勞動致富,依法納稅,絕不偷稅漏稅。咱每天快快樂樂的,感覺挺好!我永遠不會有什麼大出息的,做點小買賣賺點兒小錢就很知足,我就是這個樣子,也不想騙你。”李朝陽把他的人生態度和自身缺點全部抖了出來。
王春苗不但對李朝陽所說的話不反感,反而覺得李朝陽特別坦誠實在。前幾天,蓮已經把李朝陽的情況詳細對她介紹了,李朝陽比她大五歲,是個善良、講義氣的人,說話幽默,為人大方豪爽,與之相處的人都感到很快樂。王春苗對蓮的話是十分相信的。蓮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從不多言多語,沒人和蓮開玩笑。蓮對人非常真誠,在同事和學生當中的威信非常高,每年都被評為勞模。據說,學校曾打算提拔蓮當教導主任,被蓮婉言謝絕了,一個對仕途很淡漠的知識分子是很容易受到其他知識分子尊重的。王春苗也見過風幾次,風不但長得一表人才,而且學識淵博,身上有股清華孤傲之氣,如此人物的朋友絕不可能是俗不可耐之輩。王春苗認為讀書和做人是兩回事,書讀得好不見得人品就好。況且她也沒什麼崇高的追求,當初刻苦學習純粹是為了能有個固定工作,說白了就是把上大學看成是一種謀生的手段,平民百姓圖的不就是活得開心,過上安穩富裕的日子嗎?李朝陽恰恰是能給予她這些東西的人。
王春苗與李朝陽處了兩個多月後,認為李朝陽確係她理想中的伴侶,便想把李朝陽領回家去,讓父母看看。農村走出來的女孩子大都對名節看得比較重,不到一定的程度是不會輕易把男朋友領回家的。李朝陽一聽要去未來老丈人家,馬上緊張起來,暗地裏把朋友們召集到一起,請教應對措施。鬼靈精怪的許忠厚出主意說:“你不是有幾個臭錢嗎?幹脆就發動金錢攻勢,用糖衣炮彈把你老丈人家徹底轟平!你問問王春苗家裏都有哪些人,有什麼親戚,給每人買一份禮物,禮物不用太講究檔次,中檔水平的就行。你買兩瓶‘五糧液’和兩條‘中華’,也未必有人識貨,還不如多買幾箱便宜的酒和幾條平常的煙,再買上半頭豬,給王春苗的親戚都分點兒。另外還要做個特大號的蛋糕,剩下的飲料、小食品你看著買,能達到對付小孩子的目的就行!總之,禮物要多而不要精,我們的口號是追求數量不求質量。”
大家都認為許忠厚的主意不錯,李朝陽心裏便有底了。
王春苗家所在的村子位於農場的西北部,交通不便,十分偏僻。在王春苗的指揮下,李朝陽七轉八拐,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達了目的地。西裝革履,肚大腰圓的李朝陽一走下車便成為小村中的焦點人物。小村中親戚套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特別多,把李朝陽弄得暈頭轉向,根本記不住誰是誰,隻知道不斷敬煙。小村中的人也被李朝陽送禮的陣勢嚇了一大跳,在貧瘠偏僻的小村裏,每家的日子過得都不富裕,一年的收入去了吃喝、孩子上學的費用和預留的生產資金,所剩無幾,哪有這麼買東西的!衣冠楚楚的李朝陽無疑是村裏人心中的商賈巨富,身價倍增。王春苗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女孩子多少都有些虛榮心,她對李朝陽的表現非常滿意。
王春苗的母親被李朝陽的金錢攻勢給轟傻了,買這麼多的東西得花多少錢呐!她偷偷把女兒叫到一邊,詢問李朝陽的情況,王春苗如實回答了。王春苗的母親一聽李朝陽有樓房有車,買賣做得很紅火可能趁個幾十萬,而且他父母的產業更大,當然更有錢,差點沒昏過去。老天爺!這麼多的錢,一輩子也花不完,女兒這不是掉在福堆兒裏了嗎?千萬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王春苗的母親又偷偷把李朝陽的情況對王春苗的父親講述了一遍,把王春苗的父親也嚇了一跳。老兩口暗地裏商量一番決定不惜代價招待未來的姑爺,也不能對外講實話,不能讓親戚鄰裏知道未來姑爺的經濟狀況,怕招親戚鄰裏的嫉妒。
王春苗的父親回頭再仔細端詳李朝陽時,越瞅越順眼。怪不得未來的姑爺這麼有錢,長相就帶著福樣!王春苗的父親吩咐兒子殺雞宰鴨,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未來的姑爺,未來的姑爺是金貴之人,慢待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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