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支難忘的歌(1 / 3)

“故園腸斷處,日夜柳條新”,又逢清明時節,風早早地從市裏趕到了縣裏。風要先給露掃墓,然後與慶華一同回農場祭奠親人。

灰蒙蒙的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雨絲,山坡小徑青草離離。風的耳畔似乎又響起了露的歌聲:“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墜落,消失在遙遠的銀河。想記起,偏又已忘記,那份愛換來的是寂寞……”回憶是甜蜜的,在時光倒流中,可以再次牽住愛人的手,重溫海誓山盟;回憶是淒苦的,“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夢醒時分,墓碑花影,生死相隔。

風把鮮花呈放在墓碑前,親手係上串串風鈴,各式各樣的風鈴在晨風中叮嚀。風在心裏對露說:露,很久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蓮說今世的女兒思露就是曾經的你,我相信這話是真的。我會好好培養女兒,把她教育得像你一樣聰明、善良。等到女兒大了,我會帶她來這裏看你,告訴她,我們純真年代的故事;告訴她,我美好的初戀就埋在了這裏。露,你是我人生中一顆明亮的星辰,熠熠發光,永不墜落。

風坐在露的墓碑前,為露演奏“梁祝”,胡聲優美淒婉,隨風遠飄。

山坡下,一對年近花甲的夫婦撐傘佇足,聆聽風的胡聲,淚水模糊了視線。露的父母已經來了很久,不忍打擾風,他們想讓風多陪陪露。

中午時分,風和慶華從403墳塋地回到了風的家裏。張阿姨正在廚房準備飯菜,風的父親照看著炕上的思露。小思露在炕上來回爬著,看到風後,胖乎乎的小臉上露出了笑容。風抱起了思露,在思露的小臉上親了兩口,然後高高地舉起了思露,思露咯咯地笑著。慶華從風的懷裏接過了思露,思露並不怕生,黑黑的眼睛盯著慶華。慶華非常喜歡孩子,每次見到建國的兒子雨瀟和誌勇的女兒竹心都要抱上半天。竹心的名字是慶華給起的,取“未出土時便有節,及淩雲處尚虛心”之意。

風說:“昨天,小海發來一封郵件,還問你有沒有女朋友?縣城裏那麼多優秀姑娘,趕緊找一個吧!或者從日本領回來一個也不錯呀!錢鍾書說,‘吃中國菜,住西洋樓,娶日本老婆,人生無憾矣’前兩樣你已經具備了,就差第三樣了。”

“我相信緣分,緣分未到急也沒用,當大哥的這方麵肯定是不如你們了!等你們都結婚了,我再結婚。小海怎麼樣了,今年還能回來嗎?”慶華說。

“小海挺好的,他和葉桐準備今年暑假結婚。對了,昨天明明打電話來說下個月楚傲霜要出差到黑龍江,明明準備跟過來。”風說。

“是嗎?真是太好了!明明和楚傲霜結婚時,我們都沒有參加,這次正好趁機招待他倆。”聽到朱明和楚傲霜要來,慶華非常高興。

“我準備先讓他倆在市裏玩兩天,到紮龍去看看丹頂鶴,我們幾個朋友也借機聚聚。”

張阿姨把飯菜端上來了,順便從慶華懷裏接過了思露。張阿姨性格綿軟,話語不多。這位勤勞淳樸的農村婦女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這種日子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家裏麵要什麼有什麼,冰箱裏的魚肉從來沒有斷過,很多吃的東西以前根本沒聽說過。家裏有煤灶、有液化氣,做飯也不用燒草,要不是她自己執意養些家畜家禽,什麼活兒都沒有。張阿姨心裏除了對風存有感激外,還有幾分害怕,女兒小雲說過,風是全國最好的大學畢業的,那不就是文曲星下凡嗎?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相貌堂堂,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幹什麼成什麼,給家裏人花錢從沒皺過眉頭,隻要看到家裏缺什麼,下次準會買回來,每個月都給一千塊錢,不管你用不用,下個月照樣給。娶的媳婦長得跟個天仙似的,小兩口說話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沒見兩個人紅過臉。漂亮的小思露還不到一周,聰明勁兒就已經顯露出來了,這樣的家庭得積多大的德才能有這般造化啊!生活在這個家庭裏,哪裏還敢不知足呢?與風比起來,她自己養的那兩個兒子算是白養了。

五月的紮龍有一種質樸的美,這種美是自然賦予的,沒有絲毫人工雕琢的痕跡。碧草青青,野花競放,大片蘆葦吐出嫩芽,成群的野鳥棲息在蘆葦叢裏,清澈的水麵,浮萍點點。丹頂鶴、灰鶴、白枕鶴、白頭鶴、白鶴、蓑羽鶴等悠閑自得、翩然起舞。

楚傲霜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不停地用相機拍照。

“看!丹頂鶴的頭上真像頂著一塊紅寶石,我找不出合適的語言來形容丹頂鶴,隻能說,它真美!”楚傲霜指著一隻丹頂鶴由衷地發出讚歎。

“是呀!正是因為這裏是丹頂鶴的故鄉,所以這個城市才有了一個美麗的名字——鶴城。關於丹頂鶴的由來,還有個美麗的傳說呢!”風說。

“是嗎?小風哥,你給我講講。”

“相傳,很久以前,這裏是浩瀚的大海。海邊的魚村裏有一對心心相映的戀人,美麗善良的姑娘每天傍晚都會站在海邊等待心上人打魚歸來。一天,海上風暴驟起,小夥子再也沒有回來。姑娘不相信她的心上人會就此離開,跪在海邊不吃不喝磕頭乞求上蒼保佑小夥子平安歸來。就這樣姑娘一直磕著頭,頭都磕破了,額頭滿是鮮血。姑娘的誠心感動了上天,把姑娘化成了一隻鶴,讓姑娘去尋找心上人,這隻鶴額頭上的紅色就是磕頭時流出的鮮血,因此得名‘丹頂鶴’。丹頂鶴的鳴叫聲聽起來是‘哥,啊!哥啊!’,正是姑娘對心上人的呼喚。”

“這個傳說和美麗的丹頂鶴很相配,‘丹砂作頂耀朝日,白玉為羽明衣裳’,丹頂鶴是吉祥的化身。我記得有一首歌叫‘一個真實的故事’,說得就是從這裏走出的一個女孩為救一隻丹頂鶴而犧牲的故事,那個女孩兒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小風,你知道嗎?”朱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