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又托人到女方村裏從側麵打聽了一下情況,與許忠厚說的情況基本一致。風對女方的人品性格都很滿意,估計能與父親合得來,況且父親又很中意,至於她的兒媳婦刁蠻與否,姑娘是否跟過來都是次要問題,隻要父親感覺幸福就可以了。風委托許忠厚安排兩家人見麵。
蓮怕風的父親不好意思,沒有參加會麵。許忠厚介紹兩家人認識以後便溜到小海家裏去了。隻有風和父親接待張阿姨一家人。張阿姨和她的兒子、女兒顯得很拘謹,兩個兒媳婦卻是眼珠兒亂轉,不住小聲嘀咕。兩個兒媳婦把自家的孩子也帶來了。兩個五六歲模樣的孩子顯然沒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抓起桌上的水果就吃,父母並未加約束,張阿姨的女兒倒是說了孩子幾句,兩個孩子也不聽,還張嘴罵人。風對張阿姨女兒的印象挺好的,這位十六七歲的女孩兒,看上去很文靜,也很懂禮貌。
風從冰箱裏取出了兩瓶飲料遞給了兩個孩子,然後挨著父親坐了下來說:“你們一家人到這裏來,我很高興。我父親和張阿姨已經見過一次麵了,既然兩位老人沒什麼意見,我們做子女的也不應該有什麼過多的想法,兩位老人辛辛苦苦地把我們拉扯大很不容易,讓兩位老人晚年過得幸福,也是做兒女應盡的責任,你們一家人商量一下,看看還有什麼要求?”
兩個兒媳婦相互使了個眼色,大兒媳婦先說話了:“俺老公公病了兩年多,看病也沒少花錢,家裏也沒啥富裕錢,就剩三間瓦房和一頭牛,還有兩坰責任田,俺娘要是過來了,這些東西咋辦呢?”
“房子和牛都留給你們,責任田也給你們種,一分錢都不會向你們要。”風說。
“俺家小雲年紀還小,也沒找婆家,跟俺娘是不能分開的,得跟俺娘一塊過來。”二兒媳婦接著說。
“這件事兒,你們大可放心,也沒有道理把小雲留給你們,我會把小雲當作親妹妹看待的。”
兩個兒媳婦沒想到風這樣好說話,相互瞅了瞅,借故上廁所,跑到外麵商量去了。張阿姨和女兒低著頭不說話。兩個兒子像局外人似的,表情麻木,窩窩囊囊地坐在椅子上抽煙。兩個孩子喝光飲料後又伸手向風要,風又起開了兩瓶。
過了好一陣子,兩個兒媳婦終於從從外麵回來了。大兒媳婦開口說:“大兄弟,俺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有話也就直說了。這兩年俺兩家給老公公看病也沒少花錢,都欠了一屁股的債,俺和老二家都有一萬多塊錢的饑荒,大兄弟,聽說你是幹大事的人,你看能不能幫俺兩家把錢還上?錢要是還上了,俺娘就能順順當當地邁進這個門檻了。”
大兒子覺得自己的媳婦做得實在太過分了,沒等風說什麼,瞅了一眼媳婦小聲說:“這是說啥呢?咋能要人家的錢……”
“閉上臭嘴,一個窩囊廢老實涼快得了,顯啥能耐?要是有能耐,還用俺死乞白賴地求人嗎?”大兒媳婦沒等丈夫把話說完,連珠炮似地數落了丈夫一通。她的丈夫還真聽話,立馬便不吭聲了。
風氣得臉都變白了,手一用勁一下子把手裏的茶杯捏碎了,所有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兩個兒媳婦也被震住了,氣氛十分沉悶。
風調整了一下情緒說:“你們家裏的情況,我查得十分清楚。今天,我和你們坐到一起商量事,完全是為了我父親和張阿姨的幸福,隻要兩位老人願意,誰也阻擋不了他們走到一起。贍養老人是子女的義務,你們也有孩子,你們也有老的一天,你們應該給孩子做個榜樣,把父母當作賺錢的工具既是大逆不道!話說到這裏,我表明一下態度,我很支持兩個老人走到一起,為了他們能走到一起,我可以與你們打一場官司。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這場官司的結果,房子等一切財產都是張阿姨的,而且你們兩家必須支付贍養費。你們看著辦!”
兩個兒媳婦沒料到待人和氣的風性格竟如此強悍,愣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倆知道風是當律師的,風說官司上的事兒該是真的,她們根本不想打什麼官司,隻想多撈點實惠,看來要求有點兒過了,弄不好是“偷雞不成倒失一把米”,自覺有些失算。沉默了一會兒,二兒媳婦打了個圓場說:“大兄弟,你也不用生氣,一家人哪能動不動就打官司,就當大嫂才剛的話沒說,就按你同意的條件辦吧。”